51. 鮮花滿樓 晉江首發(2 / 2)

念頭忽而閃過,花滿樓無聲的歎著氣。

他總是舍不得她為難,若是這般能讓她心裡頭鬆快些,花滿樓倒是甘願順著她的想法離開些許時日。

白菁沒說話,目光已經落在花滿樓的下巴上。

這裡染著的野狐狸氣息最重,畢竟那隻野狐狸都上嘴了。

白菁越看越不爽。

她原想著給這隻糟心的壞甜瓜一個教訓,今晚打死都不來臨幸他的,但深閨冷清孤枕難眠,枕著男人結識的胸膛睡久了,她竟然不習慣半邊空著的床了。

可惡!

白菁氣鼓鼓的伸手擦了擦男人的下巴,想要擦去狐狸殘留的氣息,可事實上花滿樓喜潔,臨睡前就沐浴淨身過,這一日下來臉也洗過幾次,哪裡還有半點兒其他狐狸的味道?

不過是她心裡醋得很了,實在是不甘心而已。

擦了還嫌棄不乾淨,白菁忍不住就吻了上去。

順著男人的下巴落下一連串濕重的吻,最後不輕不重的咬著滾動的誘人的喉結,隨著她的動作耳邊的呼吸聲漸漸急促了起來。

忽地,腰上傳來緊緊的力道。

一陣天旋地轉,白菁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環抱而起,抬眸時望見男人棱角溫柔的俊臉。

她得意而狡猾的嬌笑著,張開皓白的手腕輕輕地柔柔的抱住了男人的脖子。

夜色深深,雨聲靡靡。

燭光在夜風中搖曳,床幃裡帳暖生香,泛起陣陣紅浪。

*

天際泛白的曙光驅逐了暗沉濃重的夜色,天亮了。

旭日初升,紅霞滿天撒人間一片金輝。窗外滿地殘枝敗葉落花淩亂,昨夜的雨水濕氣未消。

花滿樓醒來時,枕邊空蕩無人。

屋裡也早已沒了第一道呼吸聲,唯獨床榻上還殘留著一絲餘香纏綿不散。愛翻窗的小姑娘每日踏著夜色蓮步而來,又踩著晨光悄無聲息的離去,如那夜探香閨貪戀美色的采花小賊,吃乾抹淨不認人,得了手就輕狂,誰知道她待那香閨裡的嬌花究竟藏了有多少真情?

花滿樓搖頭歎氣,想到此處忍不住又笑了。

幾分縱容幾分無奈,還有些寵溺。

等他穿戴齊整走到前廳時,林詩音果然如她夜裡說的那般不曾現身,而陸小鳳早就提著一壺酒吃上了豐盛的早餐。

這頓早膳終於不是全雞宴了,有素有葷,有清粥肉靡,包子油條等等,肉也都是豬肉。

花滿樓聞著菜香便覺忍俊不禁,坐在桌前神情卻更溫柔了,哪怕是離彆的愁緒也沒有抹去了他的好心情。

“花滿樓,你看起來很高興?”

陸小鳳一個人對著桌子風卷殘雲,咕嚕咕嚕喝著粥吃著飯,像是豬吃食般胃口大開,很快填飽肚皮饜足的長舒一口氣。

“我每天都很高興。”花滿樓笑道,他總是能從世間各種各樣讓他感到愉快的事情。

陸小鳳奇怪的望著他:“我以為你會舍不得你那位林姑娘。”聽說花滿樓還是被林詩音送瘟神似的送走的,陸小鳳就想笑,他怎麼也想象不到花滿樓像他一樣被姑娘家攆著滿地跑的樣子。

“我若是不舍得,隻怕詩音要坐立難安了。”花滿樓忍俊不禁的搖搖頭,“事實上,我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被姑娘家攆著走。”

彆說是陸小鳳了,就是他也想不到。

陸小鳳猴兒似的從凳子上躍起,湊到花滿樓身邊道:“我很想知道你現在是個什麼感覺?”

“你很好奇?”花滿樓道。

陸小鳳的眼睛亮了:“我當然很好奇。”

“可是我並不想滿足你的好奇心。”花滿樓笑著說,神情平靜又溫和,眼底卻染著戲謔之色。

陸小鳳臉色一僵,但隨即他心裡似抓心撓肺的癢:“我更想知道了,怎麼辦?花滿樓,你學壞了!”

花滿樓淡淡的回了個微笑。

吃過飯,琴袖牽來兩匹上等的好馬,代替白菁親自將花滿樓與陸小鳳送出林府彆院的大門。

晨光熹微之中,陸小鳳與花滿樓飛身上馬。

“花公子,白姑娘往後就交給公子照顧了。”錦瑟抱著昨日逃走的白姑娘,戀戀不舍的遞給花滿樓。

“嗷!”白姑娘原本還安安靜靜地待在錦瑟懷裡舔著毛兒,抬頭一見花滿樓嚇得嗷嗷慘叫,瑟瑟發抖打著哆嗦一副不敢靠近他又無法拒絕的模樣。

“白姑娘?”錦瑟愣住了。

不等花滿樓伸手來接,白姑娘嗖得竄出,如同被踩到了尾巴般慌不擇路躥到了陸小鳳臉上!

“……”

眼前徒然一黑,陸小鳳正在一旁看戲呢,哪曉得飛來橫禍,一時沒注意竟被隻狐狸蒙了臉,尖利的狐爪抓著他的頭發不肯放!

“我的老天!我說花滿樓,你究竟怎麼虐待這狐狸了,它見了你跟活見鬼似的?”

陸小鳳好半響才把嚇得直哆嗦的狐狸從臉上扒下來。

此時他的發髻散亂,衣服被狐狸抓的皺巴巴得,活似剛與紅顏知己大戰了三百回合似的,手臂還被抖如糠篩的小東西抱了個死緊,尖銳的彎鉤都快戳到他的肉裡了。

“嚶嚶。”狐狸望著陸小鳳淚眼汪汪,當真是可憐又可愛,陸小鳳這個人沒什麼毛病就是心軟。

“真是欠了你的。”陸小鳳歎著氣抱著狐狸放到了馬上,白姑娘察言觀色,機警的發現他沒有要把狐狸送給那個身上染著老大氣息的兩腳獸,當即高興嚶嚶直撒嬌,人立而起,衝著陸小鳳就是一頓口水洗禮。

“花滿樓,看來你不討白姑娘歡心啊!”陸小鳳當即就抖擻精神起來,得意的炫耀,“白姑娘挺親人的呀,要不是我知道你不是那種虐待狐狸的性子,我都要懷疑你怎麼它了……”

說話間,陸小鳳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四條眉毛,語氣調侃。

“看來白姑娘很喜歡你。”

花滿樓聽著動靜,心情如頭頂的驕陽般明媚燦爛。

他當然沒虐待過狐狸,至於這位白姑娘有沒有被旁的什麼人警告教育過,花滿樓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某些人口是心非,纏人又愛攆人,奸猾如狐卻又霸道的緊,在他身上圈了地盤,絕不容許旁人染指半分。

當真是教人又憐又愛,花滿樓想起來就忍不住想笑,心情愉快且明媚。

可惜啊如狐狸一樣奸猾又可愛的小姑娘,守著不敢被人發現的秘密,心中一直惴惴不安。

花滿樓清楚的知道詩音性子膽小又機警,單純又自詡奸猾狡詐,一味的步步緊逼隻會讓她如受了驚的蚌,察覺到危機的小動物,恨不得夾著尾巴驚惶地躲到安全的地方去,再不敢露頭。

倒不如他主動後退一步,換來海闊天空。

給擔驚受怕的小家夥足夠的安全感,直到她覺得直覺敏銳到可怕的獵人沒能發現狐狸的蹤跡早已走遠,自然會露出頭來張望。

這隻狡猾的小東西也許還會自歎於她的機智,或許還會得意忘形的跑到獵人麵前搖著尾巴炫耀它的狡猾,殊不知狐狸尾巴早就露在外頭了,被人看得一清一楚。

“走吧。”

花滿樓回頭看了眼林府緊閉的大門,目中漆黑一片,然而他的腦海裡卻已經勾勒出了一隻張頭探腦的小狐狸。

風中傳來熟悉的氣息,花滿樓敏銳的察覺到某個姑娘正暗搓搓的躲在角落裡偷窺,那模樣一定很可愛又教人忍不住心中一軟。

倘若林詩音不喜歡他,花滿樓自然不會強求。

他從來都是一個溫潤如玉飯君子,從不舍得旁人為難也不忍心逼迫旁人,他細心體貼,處處皆柔善。

然而一隻懷揣著秘密的狐狸姑娘,愛他又各種顧忌,遲遲不敢放鬆心神,卻又時不時的跑出來撩他一把,生怕他被旁人一勾就丟。

花滿樓忍俊不禁的同時,又覺心尖又酥又軟,簡直愛她愛得不行。

他又怎麼甘心讓小狐狸一直躲在暗中偷窺,卻遲遲不敢行動呢?

一個好的獵人,總有十足的耐心和毅力去捕捉他的獵物。

畢竟小家夥狡詐又討喜,連得意忘形伸爪爪捂尾巴的舉動都招人愛得很。

而妄圖用奸猾的手段戲耍獵人的小東西得意張狂,殊不知獵人早已暗中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狐狸主動鑽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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