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滿他的注意力全在七弦琴上,狐爪啪得按在了琴弦上。
鐺——琴聲戛然而止。
“詩音,不睡了嗎?”
花滿樓低垂下眉目,含笑問道。
說話間,雙手自然地離開琴麵轉而抱住了狐狸,順著毛發輕撫著她的背。
明媚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似為他披上了一層華麗溫柔的金暉,更顯他人如玉樹,蕭肅清朗。
“春光明媚的大好天氣不該被辜負,奈何孤枕難眠……”白菁化作人形伸手環住花滿樓的脖子,親了親他微揚的唇角,一點點貼著花滿樓的耳側吐息曖昧,“我想要夫君回房陪我睡……”
花滿樓的神情忽然變得又柔又憐,他輕聲回了句好,伸手將白菁打橫抱起,走出涼亭。
一陣風吹來,桃花瓣洋洋灑灑而落。
滿地落英在兩人身後鋪出一條長長的花瓣地毯。
此時此刻歲月靜好,而人生還很長。
*
妖宅上空金烏高掛,形成日輪當午之景。
玉兔四仰八叉的躺在床頭,毛茸茸的肚皮緊挨著白菁的側臉睡得正香。一對長長的垂耳落在枕邊,遮擋在白菁的雙眸上,也擋住了從窗外照在床上的刺眼的陽光。
窸窸窣窣。
忽地,一陣細不可聞的動靜從窗台上響起。
帶著軟墊的紅爪子悄悄從鏤空的窗縫裡潛了進來,一隻毛色如火的赤狐頂起碧紗窗扉,大搖大擺的潛入房中。
它眯起眼看了看睡得毫無警惕心的玉兔,露出嫉妒的冷笑,而後縱身一躍無聲無息的跳上床頭,背對著玉兔,後足用力一踹。
砰——
睡夢中的玉兔一腦袋砸在了牆上,暈暈乎乎的睜開眼。
怎麼回事?地震了嗎?
“什麼聲音?”
白菁意識歸位的瞬間,枕邊新的情種熠熠生輝,而本該睡在她身邊的玉兔揉著腦袋懵懵的跌坐在地上。
她睜開眼睛,正對上一雙溫溫柔柔的琥珀色狐目。
“大人,您終於醒了。”赤狐眼裡泛著淚花,口吐人言,“這兩日大人意識全無躺在床上,小狐真的好心疼大人的肉身。”
“我的肉身怎麼了?”白菁反問道。
她為妖宅之主,沒有任何人能在不經她允許的情況下偷偷潛入妖宅傷害她的肉身。而宅中所有妖靈皆為她的卡牌,更不可能會傷害她。
因此魅狐這話一出,白菁滿頭霧水。
火紅的赤色狐狸嚶嚶唉聲歎氣道:“小狐進屋時見玉兔大人半邊身子都壓在大人臉上,小狐見大人的肉身被如此不莊重的對待,心裡難受極了。一時控製不住將玉兔大人移下了床,想必玉兔大人不會怪我吧?”
無辜被踹下床的玉兔愣了下,還沒等它反應過來,赤色狐狸落寞道:“畢竟小狐不像玉兔大人那麼受大人寵愛,能成為大人的枕邊紅兔,還能枕著大人的肉身當軟墊子睡覺。小狐沒有恃寵而驕的資格,有的也就隻有一顆無用的隻會心疼大人的心了……”
玉兔聞言心裡頭一急:“大人,玉兔沒有壓著大人的肉身,沒有拿您當軟墊子……”
白菁還以為她的肉身怎麼了呢,不過是被玉兔枕著睡覺而已,她不至於計較這點事兒。
再說了兔兔又萌又可愛,被它當成軟墊子,白菁也很樂意。
“無妨。”
玉兔一口氣還沒鬆下來,就聽赤狐滿眼羨慕的望著白菁道:“玉兔大人果然是大人心中第一紅人。小狐好羨慕啊,可惜小狐好笨沒有玉兔大人的本事能討得大人歡心。”
白菁深深地看了這隻赤狐一眼。
是她的錯覺麼?她總覺得這隻魅狐開口就有一股綠茶飄香?
“大人是不是很喜歡白色皮毛的妖靈?”赤狐人立而起,傷心的瞥著白菁,語氣低落,“小狐沒有純白無暇的毛,所以才能不能如玉兔大人那樣成為大人的枕邊兔,也不像同族白狐一樣深得大人重用,去人間遊玩都不忘帶上白狐,小狐真的好沒用啊。”
白菁:“……說人話。”
“小狐想與大人一道去人間。”赤狐立刻歡快的道。
白菁借妖靈之身投身人間,對於妖靈來說亦是一段曆練,就如同隔著屏幕看專屬小電視一般,不僅能增長它們的閱曆還能讓它們開智。
但這隻赤狐還需要開智嗎?
它已經夠鬼精的了,至少白狐就比不上它滿口茶香。
白菁意有所指的凝望著這隻赤狐道:“這身火紅的皮毛真的配不上你,你應該一身綠才對。”
想要讓她借赤狐之身在人間行走直說就是了,茶裡茶氣得讓白菁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等等,她若是化身赤狐前往人間,不會也變成一隻口氣清新的綠茶狐吧?
“大人~”赤狐見白菁遲遲不給準話,人立跳到白菁身上,火紅的狐尾一下又一下的掃過白菁身前,嬌聲嬌氣道,“求大人寵一寵小狐吧……”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白菁想了想,她還沒當過高級綠茶。
聽起來好像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