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簡洛書翻臉,男鬼趕緊捂嘴不敢多話了,他隻是想和觀主套套近乎,沒想到給觀主整翻臉了。
男鬼惴惴不安的小眼神都不敢往簡洛書身上飄了,他剛來了這不到半個小時就連續冒犯了觀主兩次,再加上委托費也是拖欠的狀態,他真怕觀主不接他的活了。
就在男鬼膽戰心驚的時候,簡洛書將鑰匙放在了桌上的黃表紙上,抬起頭從上到下掃了他一眼,這才開口說道:“我觀你的鬼色,你生前不是惡人,死後也沒害人,你的委托我可以接。不過你要是隻想找回記憶的話,我們可以送你去投胎,在地府判官和你清算一生的時候,你自然就找回記憶了。”
男鬼聽了這話沉默了半晌,緩緩的搖了搖頭:“在來如意觀之前,我也是這麼考慮的,隻是一直沒找到能帶我投胎的鬼差。可是剛才看到這把鑰匙我才意識到我不能就這麼投胎,我必須先找回記憶,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簡洛書拿出一張符紙從男鬼身上勾出一絲鬼氣,準備一會按照書上說的推衍一番,看能不能算出什麼。
男鬼的事比較棘手,簡洛書得從書上慢慢找方法,她不想這期間讓男鬼像門神似的站在自己麵前,實在是太影響心情。
“孫姐,你先帶他去槐樹裡找個房間暫住幾天。”簡洛書一邊疊著符紙一邊不忘囑咐男鬼:“這期間你不要隨便外出,我可能隨時找你。”
“好的好的!”男鬼開心的搓了搓手,笑的一臉幸福:“沒想到如意觀這麼好,還包吃包住呢!”
“隻包住不包吃!香燭自備!”孫墨墨領著男鬼鑽進槐樹裡,讓他住在林寞隔壁的房間。
林寞的家人這幾天給他燒了不少好東西,他就把之前房間裡留下的舊物都挪到了隔壁的空房間,男鬼算是撿便宜了。
打開林寞換下來的舊電視,裡麵在播相聲,男鬼剛聽了不到一會就笑的前仰後合的:“真好玩,我好像從來沒看過這麼有意思的東西。”
孫墨墨憐憫的看了他一眼:“可真沒見識,你以前不會從來沒看過電視吧?”
男鬼頓時陷入了深思:“難道我生前是個窮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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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洛書將窗戶關上,正拿著戒指研究的時候,就聽門口傳來兩聲敲門聲,接著一聲乾淨清亮的男聲傳了進來:“師姐,我可以進來嗎?”
簡洛書走過去打開門,隻見秦思源手裡端著一個托盤進來,臉上露出了乖巧的笑容:“我看師姐最近總是很晚睡,所以去做了點吃的,這樣看書才不餓。”
“剛才接了個有點麻煩的業務。”簡洛書咬了一口蛋糕說道:“來了個鬼想找回生前的記憶,可他身上除了一把金鑰匙以外,沒有彆的任何線索。”
秦思源沉吟了一下,這件事對於他來說並不算難,把黑白無常叫上來,或者直接領著鬼到判官那查查,什麼信息就都全了。若是不想走陰間的路子,就隻能靠推衍了,掐算出鬼生前的一些信息,然後帶鬼去的墓地看看是不是被下了什麼陣法,直接破了就完事了。
秦思源將果汁放下:“我記得師父書裡有一種掐算的方法,專門用來為鬼魂做推衍的。”
簡洛書點了點頭:“我剛才留了一些那個鬼的陰氣試著推衍,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秦思源站在旁邊看著簡洛書一步步的推算結果,眼睛裡帶著讚歎的笑容。彆看簡洛書的手勢和操作都略顯笨拙,但她在無人指點的情況下隻靠看書就能掐算的如此準確,說明她的天分非常高。也許師父就是知道師姐的天分,所以才放心的留下來一堆書自己先掛了。
簡洛書以男鬼的陰氣為引,倒推他的生平,大約十幾分鐘後,簡洛書遲疑地停了下來,有些無措的抓了抓頭發:“按照推算的結果,這個男鬼陽壽未到,可這個整個魂魄都充斥著死氣和陰氣,絕對不是生魂的狀態。”
“師弟,你說我是不是算錯了?”簡洛書有些懊惱的拽過來裝著陰氣的符紙:“我再推一次試試。”
推衍是很耗精力的事情,尤其是簡洛書這種剛剛上手的。秦思源一伸手從簡洛書手裡抽出符紙,用帶些綿軟的音調說道:“師姐,讓我試試唄。”
簡洛書從小到大就受不了秦思源用這種軟綿綿的聲音說話,一聽到這種聲音整個心軟的都和水似的,先伸手在他頭上使勁揉了兩把,然後拍了拍胸脯一副豪氣衝天的樣子:“隨便試,失敗了也沒關係,反正那鬼就住在咱家樹裡,隨時都能叫過來薅陰氣。”
秦思源笑了笑,順勢坐在簡洛書旁邊,將符紙拿了過來。
秦思源是師父手把手教出來的,每一個手勢都堪比教科書的規範。他故意放慢動作,讓簡洛書看清楚自己的每一個手勢和每一個步驟。
簡洛書起初還擔心師弟會出錯,可看著看著不禁入了神,手指也不由的跟著擺動起來。最後兩人的推衍結果依然和之前那次一樣,男鬼陽壽未儘。
陽壽未儘,魂魄卻一副死魂的模樣且記憶全無,若說裡麵沒有人動手腳簡洛書是不信的,也不知道這倒黴鬼到底遭遇了什麼。
既然是陽壽未儘的魂魄,那接下來的事就方便多了,簡洛書把男鬼從樹裡叫出來,把畫好的定蹤符往他身上一貼,男鬼就不由自主的往觀外飄去。
定蹤符靠的是身體和魂魄之間最原始的吸引力來確定位置。男鬼雖然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可貼了符紙後,魂魄自然而然的就能感應到了身體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