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媽看著滿園子的雜草直搖頭:“糟蹋這麼好的地了,要是見天除除草鬆鬆土,結的西紅柿得比這多一倍。”
簡洛書也有些無奈,她每天除了學習道法符咒以外還要和師弟一起打掃道觀,能每天到菜園子撚一張取水符已經是極限了,實在沒有太多的時間放在這裡。
王大媽啃著西紅柿越看越可惜,到最後一擼袖子蹲了下來:“不行,不把這草鋤我看著鬨心。”
叼著半個西紅柿的簡洛書震驚了:大媽,你和我說你是不是有強迫症?
如意觀雖然比彆的地方涼快個兩三度,但這也到了七月底了,簡洛書真怕大媽沒拔兩根草就把自己曬暈在園子裡。
兩個人一個非得要乾活,一個死活不讓乾,王大媽最後惱羞成怒:“這也就是我家老頭子不在了,要是他還活著,一個人就能把這個園子收拾的利利索索的。”
簡洛書順嘴哄了她一句:“大媽,咱家大爺那麼能乾活啊?”
“那是!”大媽看起來十分驕傲:“我家你大爺最愛種地,以前在農村的時候我家前院後院都改成了菜園子,種的菜是全村最好的。後來搬到城裡沒地方種地了,我家老頭就把陽台給改造了,上麵下麵的空間全都利用起來了,一年四季我家都不用買菜。”
想到自家老伴,大媽十分感慨:“我家老頭去世的時候還念叨著陽台的黃瓜沒架秧呢。哎,我這一想就覺得難受,也不知道他在那邊有沒有地種。”
簡洛書聽的一愣一愣的:“大爺這愛好很特殊啊!”
王大媽把手上的雜草扔在了地方,又薅了一把:“要是你家大爺還活著,就你們道觀這園子的活,不給錢他都願意乾。這麼大快地方呢,種的滿院子的蔬果多有成就感啊!可惜啊,晚了!”
“不不不,一點也不晚!”簡洛書掏出手機來:“大媽你說的對,這園子不能荒廢下去,我得請個懂行的幫我打理打理。大媽,您把大爺的生辰八字和去世的時辰日期和我說說。”
“乾啥呀,給你大爺做法事啊!”王大媽往身上一抹手,站了起來:“那我和你說說,你記一下。”
簡洛書把王大媽說的資料記在了手機上,匆匆忙忙的走了。
王大媽四處轉了一圈,從園子裡的涼棚底下找到了一把鋤頭,這玩意可比用手把草省事多了。
如今天氣正是熱的時候,王大媽上了年紀體力又不好,乾了十來分鐘就覺得腰酸背疼的,不由的扶著腰直起了身子。剛站著吹了會涼風,就看著簡洛書帶著一個老頭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王大媽看著那個老頭身上穿的衣服不由的心裡有些發酸,這衣裳料子多好,自家老頭最喜歡的就是這個料子這個樣式的衣服,說又涼快又好看。老頭子沒的時候,她特意多買了幾身都燒給了他。
這個老頭戴的草帽也好,他家老頭年輕的時候沒少帶這種草帽,後來年紀大了還特意去農村買了一頂,沒的時候也跟著衣服一起燒了。
看這老頭長的也精神,腰板溜直的,長相也端正,可是怎麼這麼像她家老頭呢?!!!!
老頭越走越近,等那老頭走到自己跟前的時候王大媽整個人都傻住了,手裡的鋤頭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老王頭挽起袖子興高采烈的撿起了鋤頭,和王大媽直樂:“老婆子你說你咋這麼能耐呢,我都死了你還給我找了份陽間的工作,還是我最喜歡乾的活。你不知道我們那一片的鬼都老羨慕我了!”
王大媽呆愣愣的看著眼前熟悉的身影,腦袋裡仿佛像漿糊一般:“你沒投胎嗎?”
“哪有那麼容易啊!我和你說,現在投胎可費勁了,現在國家老齡化嚴重,生育率又逐年走低,地府裡擠滿了沒投胎的鬼。你記得二大爺家的三哥不?七年前死的,到上個月才拿到了投胎計劃,排到了後年的八月份,你說多不容易。”
“這麼費勁啊!”王大媽不知不覺得也蹲了下來,思路直接被王大爺帶跑偏了:“那下麵的鬼是不是可多了?”
王大爺:“鬼特彆多,冥幣通貨膨脹,光靠一年三次家人給燒的紙壓根就不夠乾啥的,要是想生活的好一些就得找工作。地府的工作和上麵一樣不好找,那些有文化有能力的還好一些,像我這種除了種地沒有彆的特長的就比較難辦了。我正愁這個事呢,七爺,就是咱老話說的白無常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你在陽間給我找了個活。”
王大爺挽著袖子圍著園子轉了一圈,回頭看見自家老伴還蹲在原地發愣了,不由地跺了下腳:“你看你傻愣著乾啥呀?我這長袖長褲的乾活不方便,你去幫我買個大褲衩白背心給我燒了。我來的時候有點懵,家當啥的都沒帶上來。”
王大媽: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現在比你更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