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住了兄弟。”
溫童拔腿就往外跑,跑到門口,又想起一件事,立馬折返回去。
他摸了摸蛇一的褲兜,翻出錢包,抽走一疊現金。
不敢用蛇一的手機,便把手機扔進魚缸,快步往外走。
頂層的房間不多,這會兒過道上空無一人。
溫童深吸一口氣,大步走向電梯。
電梯不遠,位於遊輪正中央。
溫童往前走了十幾米,隻見前方觀光電梯內曳引繩滑動,電梯廂升起。
有人坐電梯上來了。
透過玻璃門,可以看到電梯廂裡站著的人頂著頭黃毛。
這醒目的發色,正是陸匪手下的人之一。
溫童臉色變了變,邊上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往右是跳海,往左是彆人的人房間。
他連忙去開左側的房間門。
萬幸的是,門沒有鎖。
在黃毛走出電梯的刹那,他躲進房間,關上了門。
溫童鬆了口氣,靠在牆邊推算黃毛路過的時間。
房間內沒有人,隱隱可以聽見浴室的水聲,房間的主人應該在裡麵洗澡。
數到兩分鐘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道清晰的水聲傳來:
“嘩啦——”
溫童偏頭看過去,窗外的私人泳池裡走出一個身姿曼妙的金發女人。
女人裹上浴巾,察覺到房裡多了個人。
她推門進屋,疑惑地看向溫童,吐出一串嘰裡呱啦的泰語。
溫童一臉茫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麼:“Sorry, I \\\'t uand。”
金發女人大概是聽出他的英語口音蹩腳,用帶著口音的中文問:“華國人?”
溫童眼睛一亮,立馬點頭:“對對對,我是華國人。”
“你可以……”
下一秒,他立馬把“幫我嗎”三個字咽了回去。
住在頂層的人,說不定是認識陸匪的。
況且報警了也不一定有用,當務之急是離開這艘遊輪。
金發女人沒有在意他的停頓,繼續問他:“你是誰?為什麼進這個房間?”
溫童:“我、我……”
他腦子一轉,開口道:“這裡是我的房間。”
金發女人愣了下,搖搖頭:“這裡是我朋友的房間,A0802。”
溫童裝出一副茫然的表情,低頭看了眼手表。
已經過去四分鐘了,黃毛就算是爬也應該爬走了。
他連忙說:“對不起,我走錯了。”
他態度誠懇,金發女人沒有計較,笑了笑:“沒關係。”
她耐心地說:“這裡是A區,B區要出門往前走。”
溫童點頭道謝,小心翼翼地打開門。
過道上沒有人。
他走到門外,偏頭對金發女人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說:“實在是對不起。”
哢噠一聲,房間內浴室門打開,走出一個男人。
溫童沒有看那個男人,快步走向電梯。
諾亞站在浴室門口擦頭發,瞥見門外一道模糊的身影,多看了兩眼,覺得那身影有點眼熟。
“寶貝兒,剛才誰來了?”
“一個漂亮的華國男孩,走錯房間了。”
“我上次也遇到一個很漂亮的華國男孩……”
…………
溫童快步走進電梯,按下一樓,狂按關門鍵。
電梯門闔上,緩緩下降,他提到嗓子眼的心臟也稍稍下降。
觀光電梯四麵都是透明玻璃,溫童垂著眼睛,看著電梯底部。
降到第五層的時候,他看到下麵的第四層有一個開闊的平台。
平台上種植著綠植,圍繞著一個寬大的泳池,泳池裡不少泳裝美女在戲水歡笑,發出一陣陣嬉笑聲,池邊則有幾個男人,正抽煙喝酒。
男人們都西裝革履,以至於中間唯一一個穿著黑白印花襯衫的男人格外突兀,令人一眼就看到他。
溫童瞥了眼襯衫男,臉色變了。
媽的,是陸匪!
“叮咚——”
電梯還好死不死地停在了四樓。
溫童臉色煞白,連忙背過身,低下頭。
他敏銳地感受到一道視線刮了過來,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又挪開了。
沒有人進電梯,電梯門自動闔上。
溫童抓著扶手,嚇得心臟狂跳,直到離開四樓才開始呼吸。
短短十幾分鐘內先遇到了黃毛,再是陸匪。
剩下的路溫童膽戰心驚,生怕又會突然竄出來個青臉,跑出來個強吉什麼的。
大概是物極必反,前麵倒黴,後麵離開遊輪的路格外順遂。
溫童暢通無阻的離開遊輪,路過入口處迎賓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看了他一眼,低頭道:“慢走。”
溫童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這人說的是中文。
“嗯,再見。”
工作人員看著他離開的輕快背影,遲疑片刻,拿起了對講機:“有一名華國貴客離船,請確認。”
…………
遊輪入口處的空地是停車場,停滿了各種豪車。
來時是坐車的,溫童沒什麼感覺,現在靠雙腿走起來才發現,這破地方是真大啊!
離開停車場就花了他十幾分鐘時間,出去後外麵是一條漆黑僻靜的馬路,一眼望不到儘頭。
由於地方偏僻,根本沒有出租車或者三輪車。
溫童隻能走路。
一個人在馬路上走太過顯眼,他便走到路邊的樹下,藏在黑暗中快步往前。
他記得路。
他知道自己該去哪兒。
晚上十二點半。
道路漆黑,冷風刮過,樹影晃動,像是在惡鬼在張牙舞爪,發出沙沙的低吼聲。
溫童走了一個小時,終於走出了馬路。
他看向前方屋簷下的路燈,穿過那幾棟房子就是個夜市,夜市再過去便是曼穀市區的高樓大廈。
忽地,身後響起跑車的轟鳴聲,眼前的道路被刺目遠光黃燈照亮。
溫童被閃得眯起眼睛,停下腳步。
隻聽見後方的跑車一個急刹車,接著寂靜的夜晚響起一聲清晰的國粹:“臥槽!”
“他媽的嚇死人了。”
“什麼玩意兒啊,丫的大晚上躲樹後麵,想嚇唬誰啊?!”
開跑車的男人一陣罵罵咧咧。
溫童偏頭看過去,看到了一張黑眼圈濃重的腎虛臉。
是宴廳上向陸匪自我介紹的那個男人。
陳晨。
是個想和陸匪套近乎的人。
溫童臉色一變,拔腿就跑。
陳晨看著他逃跑的背影,愣了一秒,隨即想起那張旖麗精致的臉在哪裡見過。
“你、你是三爺的那個小情人!”
“你怎麼會在——”他話音頓住,立馬反應過來,一腳油門追了上去。
溫童跑不過跑車,很快就被陳晨的車堵住去了去路。
陳晨手忙腳亂地跑下車去抓他。
溫童扭頭就跑,他走了一個多小時的路,體力消耗了不少,剛跑進房屋之間的小巷子,就被陳晨抓住了胳膊。
陳晨緊緊地抓著他:“你跟我回去見三爺!”
聽到這話,溫童臉色發白。
他後背抵著牆,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映出層疊陰影,像羽扇似的晃動,失去血色的嘴唇格外蒼白,顯得嬌怯動人。
陳晨心底更興奮了,摩拳擦掌:“今天我就要替三爺收拾收拾你這個小玩意兒。”
溫童嘴角一抽,罵道:“你他媽的才是小玩意兒!”
見陳晨要對自己動手,他當即抬起胳膊,對著陳晨的臉就是一拳。
“啊——”
陳晨慘叫一身,跌倒在地,愣愣地看著他,難以置信這小情人的力氣這麼大。
溫童也愣了愣,納悶這富二代長得人高馬大的,居然沒用到連他一拳都受不住。
兩人大眼瞪小眼。
溫童率先回過神,瞥了眼空無一人的跑車,又看了看一臉腎虛,手無縛雞之力的陳晨,方才的慌張消失全無。
他緩緩露出微笑:“原來是個廢物點心。”
陳晨被那一拳打得眼冒金星,痛得說話都結巴了:“什、什麼點心……”
溫童冷笑了聲,大步走到他麵前,俯身拎起他的衣領。
揚起手,左右開弓,對著他的臉打了數拳。
“啊啊啊——”陳晨發出一陣陣哀嚎。
他看似身材高大,實則又虛又慫,彆說反擊了,他連從地上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無力地倒在地上,發出一陣陣慘叫,眼淚鼻涕嘩嘩直流。
溫童手指碰到了濕漉黏膩的眼淚,嫌惡地停下手。
他一腳踩上陳晨的胸口,冷聲道:“你他媽的才是小情人小玩意兒。”
“睜開你的狗眼看好了。”
“老子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