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陳晨。
他比在場的人了解的更多,是親眼看著溫童被陸匪抓回來的。
小情人敢跑,那肯定得有懲罰。
陳晨一琢磨,把人扔到這種地方,不就是懲罰?
他看著溫童乾淨漂亮的側臉,心裡越來越癢,滿腦子都是他剛才那雙噙淚的漂亮眸子。
陳晨離開的腳步蹲住,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陸匪。
男人斜斜地倚著欄杆,淩厲的眉眼半闔著,看起來毫不在乎不遠處的少年。
見狀,陳晨愈發確定自己的猜測。
他大步走向泳池邊上的狐朋狗友:“來兩顆藥。”
“兩顆?陳哥要玩兒雙飛?”
狐朋狗友一抬頭,看見陳晨的臉,放聲大笑:“笑死我了,陳哥,你這臉怎麼回事?”
“彆廢話,把藥給我。”
“陳哥盯上誰了?帶帶咱們唄。”
“行。”
陳晨討了藥,讓侍者做了杯鮮榨橙汁,把藥扔進去,端著果汁走向溫童。
溫童感受到了周圍盯著自己的人很多,他不覺得是因為自己的外貌,更沒往不好的方麵想。
隻是琢磨著估計是因為自己是和陸匪一起來的,所以這些人都在看自己。
他坐在椅子上,看著遊輪駛離大陸。
船已經開了。
想跑也跑不了。
難怪陸匪讓自己在這裡玩。
像是凶獸捕到了獵物,沒有一口咬死,而是把獵物扔進棚圈,讓他再蹦躂蹦躂,讓肉質更鮮美。
溫童人麻了,麵無表情地看向前方的自助餐,準備找點番薯蘿卜通通腸道,再吃點大蒜辣椒熏熏口腔。
正要起身,他麵前多了一杯果汁。
溫童一抬眼,對上一張青紫紅腫的臉。
勉強可以認出是陳晨。
溫童有些詫異,沒想到他還敢湊到自己麵前:“有事?”
陳晨艱難地扯了扯唇角,擠出一個自認為瀟灑英俊的笑容:“那個……真不是我聯係的爺。”
“我手機就都被你搶走了,沒法聯係人。”
“我剛從地上爬起來沒多久,就看見爺了。”
溫童愣了愣,追問:“你什麼時候爬起來的?”
陳晨又舉了舉手上的橙汁。
溫童接過橙汁,沒把這腎虛嘴臭男放在心上,反正一拳就倒了。
他看著杯底浮動的果粒,重複道:“你什麼時候爬起來的?“
陳晨實話實說:“你走出巷子沒多久,我就爬起來了。”
溫童眼皮跳了跳。
難不成在巷子裡聽見的動靜不是錯覺?
陸匪早就在暗處了?
他一副認真琢磨的表情,陳晨還以為他在懷疑橙汁有問題,連忙和他碰了個杯:“爹、不是,哥,這杯酒我敬你。”
說完,他一口乾了自己的酒。
溫童看了眼他的酒,又看了看自己的橙汁,咬著吸管喝了兩口,問陳晨:“這裡有啤酒麼?”
陳晨見他開始喝橙汁了,心底鬆了口氣:“啤酒?這兒都是紅酒和香檳。”
溫童兩口喝完橙汁,淡定地說:“啤酒利尿。”
陳晨:“???”
“你排尿困難啊?”
溫童翻了個白眼:“關你屁事。”
陳晨見他杯子空了,不再糾結尿不尿的,指向前方的休息室:“我記得裡麵有啤酒,要多少有多少。”
溫童放下杯子,起身準備去找啤酒。
涼涼的海風撲麵而來,他不僅沒有涼爽的感覺,心底莫名湧上一股燥熱。
進屋後,屋內桌上擺放著堆疊起來的紅酒和香檳,沒有他想要的啤酒。
溫童皺眉道:“啤酒呢?”
陳晨看著他逐漸泛紅的臉頰,咽了咽口水。
溫童的皮膚很白,此刻臉頰和眼尾生出了薄紅,精致漂亮的臉上增添了抹豔色,勾得人挪不開眼。
陳晨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摟溫童的腰。
溫童察覺到他的動作,側身躲開,一抬眼,就對上陳晨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眼睛。
眼裡是赤裸裸的欲/望。
溫童這下反應過來,陳晨是故意騙他這裡有啤酒。
陳晨對他心懷不軌。
他有些納悶,世界上怎麼這麼多gay?
放著美女不要,居然看上自己這麼個硬邦邦的男人。
他轉身要走。
陳晨立馬追上去,擋在他麵前:“彆走啊。”
“不是想喝啤酒麼,我那兒什麼酒都有。”
溫童看著他,心底的燥意更甚,忍不住扯了扯衣服,皺著眉頭說:“兒子你剛才沒被揍夠?”
聽到這話,陳晨動作一僵,臉上又開始疼了。
他看著少年越來越紅的臉頰,色膽膨脹,挺直腰板:“你、你還有力氣揍我麼?”
“揍人的力氣沒有,揍你的倒有。”溫童譏諷完,抬起胳膊,對他肚子就是狠狠一拳。
“嘔——”陳晨被揍得乾嘔一聲,捂著肚子跪在地上。
溫童冷笑:“你看你爹還有力氣麼?”
陳晨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你……”怎麼還有力氣?
溫童正準備再揍幾拳,房間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陸匪帶著青臉等人出現在門口。
“、爺……”陳晨嚇得身體一個激靈,不敢承認自己對溫童有非分之想,連忙說,“這小子不識相,當您的人那是祖上積了八輩子的福,居然還敢跑。”
“爺,我練過幾手,可以替您調訓他,保證他一步都不敢再亂跑,以後再也離不開您。”
溫童偏過頭,看了眼突然出現的陸匪,有點懵。
陸匪走到陳晨麵前,低頭看他:“你?”
陳晨滿腦子都是溫童脆弱漂亮的模樣,沒有察覺到陸匪眼底一片冷意,連忙應道:“對,我。”
“我那方麵非常在行。”
話音落地,他胸口一陣劇痛。
陳晨被男人一腳踹飛米,狠狠撞到牆上,肋骨都斷了一根。
陸匪唇角輕扯:“你他媽的算個什麼東西?”
“還敢碰我的人。”
陰冷森寒的視線落到身上,陳晨嚇得渾身顫抖,知道眼前這煞神向來殺人不眨眼,連忙求饒:“爺我錯了我錯了,我就是那麼一提。”
陸匪上下打量溫童,目光觸及少年手臂上的劃痕時,微微一頓,眼裡寒氣更甚:“這小子就是用右手碰的你,對麼?”
溫童:“他沒有碰到我。”
陸匪:“不,他碰過你。”
溫童怔了怔,陳晨是碰過自己。
在巷子裡的時候。
他眼皮一跳,猛地抬眼看向陸匪。
巷子裡……他沒有聽錯。
陸匪早就找到他了!
陸匪看著陳晨,眼裡不帶任何情緒,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似的。
他對青臉說:“把他按住。”
青臉:“是。”
陳晨瞪大眼睛,看著越來越近的青臉,哆哆嗦嗦地往後爬:“爺,我、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剛才是想把他抓給您的……”
青臉比了個手勢,示意身後的兩個小弟上前,兩人將陳晨按在地上。
陳晨慌得渾身顫抖,聲嘶力竭地喊道:“爺,我是陳金的侄子陳晨啊!”
“陸!”
“你不能動我!”
“陳金的侄子,”陸匪嗤笑了聲,低頭看他,“又能算個什麼玩意兒?”
“這麼惦記那老東西,晚點就送你去陪他。”
陳晨掙紮的動作一頓,驚恐萬狀地看著陸匪:“你、你……”
青臉解下領帶,塞進他嘴裡,牢牢堵住他的嘴。
陳晨瞳孔驟縮,青白的臉儘是恐懼,他被死死地按在地上,一動都不能動,一點聲音都無法發出。
陸匪一腳踢斷他的右胳膊,隨手抽了幾把桌邊的刀叉,紮進他掌心,穿透整個手掌。
“唔——”陳晨的慘叫聲被領帶堵住,臉色慘白,額上儘是冷汗,被刀叉釘在地上的右手往外滲著鮮血。
他痛得雙眼發白,整個人都扭曲起來,像是被人踢了腳的垃圾,在地上翻了身,再次癱倒。
陸匪緩緩直起身體,看向溫童:“乖寶,我幫你報仇了,你要怎麼獎勵老公?”
淩厲下頜線被濺到了一點血珠,唇角微微扯起,模樣血腥狠戾,像是條咬完人的惡犬,搖著尾巴問主人討要獎賞。
溫童看著他,冷靜地說:“你不是在幫我報仇,你隻是在泄憤。”
“我也不需要你幫,我自己的仇自己會報,並且已經報了。”
他神情淡漠,眼瞳漆黑明亮。
少年不是需要攀附旁人的菟絲花,他是清潤不失鋒芒的青稞,是堅韌自由的白鳥。
是熠熠星火,皎皎月光,照進了陸匪心底。
陸匪喉嚨發乾,心跳加速,心臟像是火山噴發,湧出炙熱澎湃的岩漿,燒向四肢百骸,他整個人都在灼燒沸騰。
他貪婪地看著溫童,緩緩笑了:“乖寶真男人,我好愛啊。”
溫童:“???”
現在撤回剛才的話還來得及麼?
他張了張嘴,第一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小腹突然湧上一股比之前強烈數倍的熱意,清明的眼神變得茫然無措起來。
見他眼神變了,陸匪往前走了一步,接過他手裡的橙汁,看著底部殘餘的些許藥粉,眉梢輕挑:“這種地方,彆人給你的東西怎麼能隨便喝呢。”
他緩緩俯身,湊到溫童麵前,嗅著少年呼出的香甜熱氣,唇角微微上揚。
漆黑狹長的眸子表麵泛著虛假的憐憫,眼底則是真實的不懷好意。
“乖寶被下藥了。”
男人煞有介事地歎了口氣,假惺惺地說:“你看,老公就說外麵有很多壞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