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壓根兒挑不出毛病,溫童當時沒有多想,他本來就是跟著謝由去的球場,謝由不去,他當然也不去了。
從此也沒再碰上那些富二代。
現在看來,是在謝由說不去打球前,發生了什麼事。
溫童眼睫顫了顫,回過神,一旁的強吉還在說陸匪的事。
“你不知道啊,三爺是骨子裡流著商人的血啊,本來林老板的這個配件生意隻是在泰國做做,三爺說泰國這麼點麵積,賺不了多少錢,然後就往外發展。”
“泰國還是挺好的,支持咱們老百姓做生意的,還幫著發展,再東南亞生意的同時,順便救了不少被騙去緬北的人。”
“你還彆說,有幾個富二代傻乎乎的被騙,我們救了他們,他們也幫著我們發展生意,然後就越做越大。”
“強哥我,當年做夢都想不到會有今天這種生活……”
強吉說著說著臉上掛起了笑,伸手拿了個包子,邊吃邊說:“多虧了三爺啊。”
“說起來,要是沒有三爺,咱們都不認識呢。”
溫童:“……”
他瞥了眼強吉,扯起唇角:“我也不是很想認識你們。”
“為什——”強吉話音戛然而止,想起他們認識的原因,沉默了。
半晌,他磕磕絆絆地說:“那、那也還是多虧了三爺。”
溫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多虧他什麼?”
多虧他讓自己任務失敗?
多虧他幫自己屁股開花?
強吉琢磨了好一會兒,乾巴巴地說:“多虧三爺,讓你有個又強又帥,器大活好的男朋友。”
溫童:“……”
“我他媽的又不喜歡男——”
強吉愣了愣,茫然地看著他:“你不喜歡什麼?”
溫童咽回之前的話,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又不喜歡他那種類型。”
三爺這種真男人都不喜歡?強吉在腦海裡回憶謝由的長相,以及和陸匪的區彆,撇撇嘴說:“謝由那小白臉哪有三爺帥。”
“真男人,就應該是三爺那樣的。”
溫童嗬嗬一笑,看著他呆呆愣愣的樣子,故意說:“哦,我不喜歡真男人。”
“我比較喜歡你這樣的。”
話音落地,強吉手裡的包子啪嗒掉到了地上。
他壓根兒沒聽出溫童是在說自己不是真男人,張了張嘴,發出一陣撕心裂肺地咳嗽聲:“咳——咳咳——”
他咳得麵紅耳赤,眼淚都快咳出來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溫童,對上那雙乾淨漂亮的眼睛,臉頰莫名越來越紅。
“你、你……啊!”
“啊———”
強吉突然叫了聲,拔腿就往樓上跑。
溫童看著他倉惶離開的背影,愣了一秒,笑出了聲。
…………
強吉兩步並做一步跑上樓,在書房門口氣喘籲籲,扶著牆緩了好一會兒,才敲響門:“三爺,我回來了。”
“門沒鎖。”
強吉推門進去,青臉正在和陸匪彙報這兩天的調查情況。
“謝由買了去各國的機票,最後是坐私人飛機去的緬甸,昨晚才剛通過吳田那兒查到他人在緬甸,正準備來泰國。”
“幸好調查的及時,在他們出發前讓人連夜找到那架私人飛機,弄出了點小故障,沒能起飛。”
“謝由公司和謝家也出了點事,他暫時沒法脫身。”
陸匪往後一靠,懶懶散散地蹺著腿,若有所思地說:“謝老二居然繞了個彎子讓吳田來對付我……”
如果謝由前兩天親自動手,他們說不定真栽在遊輪上了。
等青臉說完其他的事,他掀起眼皮,看向進來的強吉:“查到原因了麼?”
“謝老二怎麼知道的我們的行蹤?”
強吉滿腦子都是溫童的話,都沒敢看陸匪的眼睛,低著頭飛快地說:“沒有。”
“每一輛車都檢查過了,沒有任何定位和竊聽裝置,離島的船上也沒有。”
陸匪指尖頓了頓,沉著眸子,慢悠悠地說:“不是車,那就是人。”
“人都查過了麼?”
強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檢查了底下的一部分,有幾個人沒有查過。”
陸匪:“繼續查。”
強吉:“是。”
一旁的青臉盯著他看了兩眼,納悶道:“你臉怎麼這麼紅?”
聞言,陸匪也看向強吉的臉。
強吉的皮膚黑,臉紅還真看不太出來,得仔細看,才能看出黑裡透著點紅。
強吉感受到幾人打量的目光,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熱的!”
青臉納悶:“這兩天不是挺涼快的,怎麼熱的?”
強吉:“跑、跑上來熱的。”
青臉更納悶了:“你乾嘛跑上來。”
“還不是因為溫——”強吉頓了頓,感受到陸匪掃過來的視線,隻好實話實說,“因為溫童……”
陸匪沒多想,挑了挑眉,問道:“乖寶醒了?”
強吉誠實地點了點頭。
陸匪站起身,繼續問:“他有問你什麼嗎?”
強吉如實說出剛才的對話:“我來的時候,他在問Mew發展橡島的事。”
“然後我就實話實說,說了林老板和咱們的事。”
“然後他問起緬北,我也照實說了。”
陸匪看了他兩眼:“你把原話複述一遍。”
強吉複述他和溫童的對話,機智地省略了最後關於喜歡哪種類型男人的對話。
陸匪:“乖寶什麼反應?”
強吉撓撓頭,有些茫然:“什麼什麼反應?”
陸匪:“聽完我們以前的事後,他有什麼反應?”
強吉認真回憶,對他說:“吃兩口包子。”
陸匪:“……”
“那他是什麼表情?”
強吉沉思了會兒:“就……平常的表情。”
陸匪:“……算了。”
強吉知道自己在人際交往方麵不如他們,甚至都沒蛇一敏感。
這會兒忍不住問:“三爺,乾嘛讓我去告訴溫童這件事啊。”
以前什麼都不讓他說,現在突然又告訴他,溫童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
青臉:“因為你說的話比較可信。”
強吉正想咧嘴,就聽見沉默許久的蛇一開口:“因為你比較蠢。”
嘴角頓時下壓,他罵罵咧咧地說:“放你娘的狗屁,強哥我可是重點高中的。”
陸匪不在意他們仨鬥嘴,轉而問:“乖寶人呢?”
強吉:“應該在客廳吃飯。”
陸匪這兩天都沒有打擾溫童休息,頂多偷偷摸摸地開個門,見少年每次都是在睡覺,甚至都不敢走進房間,隻是站在門外望梅止渴。
這會兒聽見人起了,還在吃飯看電視,他立即往外走:“你們繼續,我下去吃飯。”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書房,快步往樓下走。
走到一樓,看見客廳那個瘦削的身影時,陸匪忍不住放輕腳步,慢慢靠近。
溫童這兩天休息的很好,臉上多了絲血色,嘴唇因為剛吃過早飯顯得殷紅,此時咬著吸管,唇瓣被壓出一絲白色,緊接著被更為濃重的紅意覆蓋。
他沒有感受有人靠近,濃密纖長的睫毛顫動著,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陸匪忍不住開口:“乖寶在想我嗎?”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溫童嚇得一個激靈,差點就從輪椅上跳起來了。
他緩了緩,瞥看陸匪:“沒有。”
陸匪盯著他透徹清亮的眸子,看出他不是在撒謊,心底升起一抹失落。
居然不是在惋惜他過去的事?
肯定是強吉太蠢了。
“那乖寶在想什麼?”
溫童放下水杯,偏頭對他說:“我想學泰語。”
在這陌生的國家,問題是他最大的阻礙之一。
陸匪動作頓住,深深地看著他:“乖寶怎麼突然想學泰語了?”
溫童麵不改色:“閒著也是閒著。”
他把問題拋給陸匪:“你難道不想我學嗎?”
陸匪微微俯身,雙手撐在輪椅扶手上,將他困在輪椅上:“乖寶想做什麼都可以。”
“隻是學泰語……”他頓了頓,意有所指地說,“總得交學費吧?”
溫童早就猜到他會說這種話,伸手抓住他的衣領,迫使他低頭,接著抬起右手,像摸狗頭似的,呼嚕了一把他的頭發。
做完一係列動作,他眨了下眼:“噥,給你。”
陸匪愣住了:“這是學費?”
溫童麵不改色地點頭。
陸匪又愣了一秒。
他沒有因為被摸頭而不悅,恰恰相反,身體莫名的興奮起來,頭頂仿佛殘餘著少年指尖的溫熱,一個勁兒往腦袋裡鑽。
他喉頭滾了滾:“學費不夠。”
溫童對此不意外,他知道陸匪不可能被他摸個腦袋就樂嗬嗬的同意。
他是故意的,先給出低價,等陸匪抬價了,再滿足陸匪。
這樣好歹比陸匪直接獅子大開口好,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溫童微揚起臉,倏地吻住陸匪的嘴唇,生澀地撬開齒關。
不等陸匪回過神,又飛快地結束這淺嘗輒止的一吻。
“這是定金。”
陸匪睜大眼睛,黑沉的眸子儘是驚訝與恍惚,直勾勾地看著溫童。
主動的親吻滋味與眾不同,不隻是唇齒相交的挑逗,生理上的刺激。
更是一種精神上的滿足。
遠遠超於被摸頭的享受,心底仿佛有股熱流一個勁兒的往外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蔓至四肢百骸,令他渾身燥熱起來。
陸匪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唇,想回味少年唇齒間的甜香,結果嘗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神情一怔。
溫童看著他的表情,笑眯眯地說:“韭菜味的吻,好吃麼?”
陸匪舔著唇角,眸色漸深,應道:“好吃。”
“乖寶哪裡都好吃。”
“韭菜的更好,壯陽。”
溫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