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陳銀?不在陸匪那裡嗎?”
謝由沉沉地說:“不在。”
“他們也很急。”
…………
美國
溫童不知道謝由在找自己,他沒有再聯係謝由,更不關心陸匪的事情。
窩在彆墅和舍友們組排了好幾天,玩的昏天黑地,總算是過完了遊戲癮,慢悠悠地出門。
十一月份,初冬,下午三四點的太陽暖洋洋的。
溫童坐在長椅上曬太陽看風景,難得的愜意。
白越走進彆墅的時候,沒有聽見熟悉的遊戲聲音。
不僅如此,他也沒有看到溫童的身影。
白越在一分鐘內就確定了溫童不在房子裡。
他知道,如果溫童在的話,會第一時間衝到自己麵前,像是被留在家的寵物,搖著尾巴迎上來,笑嘻嘻地說:“今天好早啊。”
“我去給你倒水。”
“等會兒想吃什麼?”
“今天的草莓特彆甜,我去給你洗。”
…………
少年清亮好聽的聲音猶在耳畔。
白越走進客廳,鞋跟踩在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太安靜了。
忽地,手機震了震。
白越第一時間點開,不是溫童的消息。
是父親。
【學校已經安排好了,公司和學業都不能耽誤。】
【比你的小傷,白家的產業更重要。】
白越看著這兩行冷冰冰的字,食指微屈,劃開了溫童的微信。
對話框上滿是溫童的消息。
【溫童:今天阿姨買了白草莓。】
【溫童:笑死,一點都不甜。】
【溫童:今天太陽好好。】
【溫童:圖片.jpg。】
【Y:嗯。】
【溫童:今天也要晚上才回來麼?】
【溫童:客廳裡有好多遊戲卡帶,我重新分配排序了。】
【溫童:圖片.jpg。】
【溫童:好像又說了很多無聊的話,你不用理我!】
…………
溫童經常會給他發類似的生活瑣碎,不理他的話,過幾分鐘就不發了,隻要白越回複一條消息,就會發過來更多的消息。
和白家的冰冷寡淡截然不同,也不是因為他的家世或者樣貌諂媚逢迎的欲\\望奴隸。
溫童身上有一種很純粹的熱情,乾淨熾熱、隨心隨性少年意氣。
讓人輕易地接受他的靠近、被他吸引……
如果溫童想的話,能和任何人玩玩兒吧。
白越盯著手機屏幕看了會兒,仍然沒有彈出新的消息。
接觸了溫童的熱誠後,對於早已刻入骨髓的寂寥清冷,他竟然有些無法忍受。
習慣是件可怕的事情。
溫童的存在比習慣更可怕。
正想著,手機又震了震。
不是溫童的消息,但和溫童有關。
【您尾號為3201卡11月5日15:11POS支出30$,消費地點為Dough Doughnuts……】
白越看了眼地址,就在社區附近的街道。
溫童沒有走遠。
他的心臟重重地跳了一下,指尖微顫。
掌握著少年的行蹤跡象,似乎讓他空洞的身軀有了些許變化。
他冷冽的眸子裡多了絲茫然。
…………
溫童回去的時候,還不知道白越回來了。
他排隊買甜甜圈排到手機沒電,回彆墅的第一件事就是上樓找充電器。
剛給手機充上電,突然聽到隔壁房間有窸窸窣窣的動靜。
他眼皮跳了跳,以為是搶劫犯闖進來了。
掃視一圈,隨手抄起個能當武器的礦石小夜燈,躡手躡腳地走到陽台上,靠近白越的房間。
他鬼鬼祟祟地摸近,想透過窗簾的縫隙看看房間裡的情況。
“嘩——”
窗簾被拉開了。
白越站在玻璃門後,身上穿著寬鬆的居家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似乎是剛洗過澡,他的頭發還有點濕,前額的碎發往後捋起,露出極具衝擊性的眉眼,他冰冷的氣質像是浸透骨子裡似的,心寒眸冷,拒人千裡。
不知道為什麼,溫童有種壓迫感,像是在寒山極地遇到了一頭美貌至極的獸。
好看,但也危險。
溫童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繃了起來。
白越推開門,瞥了眼他手上的小夜燈:“怎麼了?”
溫童回過神,連忙把武器收起來,訕訕地說:“我還以為家裡有壞人闖進來了。”
家裡,白越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彙。
家裡……
家長……
他眉眼緩緩舒展,心口又莫名的湧出些許感受。
“沒有。”
溫童眨了眨眼,對他說:“對了,我今天出門了,買了甜甜圈!”
他跑回房間,放下小夜燈,抱著甜甜圈再次走向陽台。
“這家有好多人排隊,我排了好久才買到,你有吃過嗎?”
白越搖頭,他很少吃這種垃圾食品。
溫童眼睛一亮:“那正好一起嘗嘗。”
他把包裝盒放到茶幾上,示意白越自己拿。
“好吃!”
“這個水果味的是酸甜口的,我還以為會是純甜的。”
白越本來不想嘗試,但看到少年吃的眼睛亮晶晶的,腮幫子微微鼓起,他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
他伸手拿了一個,唇齒間蔓延開來的甜味令他感到不適:“太甜了。”
溫童:“我給你找找我這個口味的。”
“我每樣都買了兩個。”
白越放下甜甜圈,緩緩開口:“溫童。”
“明天開始,周末我會去學校。”
溫童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以後周末要回國嗎?”
白越:“不,我的意思是,我會暫時在紐約上學。”
溫童下意識看了眼他的手,工作日待公司,周末待學校……
“那你的手呢?”
“你的傷還沒有好全。”
白越:“我讀的不是臨床,而是醫療管理。”
溫童抓了抓頭發:“不是專業,我的意思是,你的傷還沒好,這麼高強度沒事嗎?”
白越垂下眼睫,看了眼自己的右手,語氣平靜:“家裡要求。”
溫童有些茫然,他不了解白家的情況,琢磨著既然是醫學世家,還樂於積善行德,應該安排好不會影響白越的傷勢恢複。
“醫療管理也挺好的。”
他唇角翹起,豎起大拇指:“雙學位,牛逼啊白哥!”
少年笑得眉眼彎彎,唇瓣沾染著些許白色的糖屑,說話時唇齒間的甜味飄散在空氣中,附帶著他身上淡淡的淺香,令人欲醉。
白越盯著他的嘴唇看了兩眼,抽了張紙巾,抬手覆上他的唇瓣,擦拭那抹糖屑。
少年的體溫穿透了紙巾,滲入指腹。
嘴唇軟嫩,溫熱鮮活。
白越不受控製地反複擦拭揉搓他的唇瓣,沉迷於這觸感。
溫童身體僵了僵,連忙往後仰,躲開他的手:“我自己擦就好了。”
說完,他又抽了張紙,用力地擦了擦嘴巴。
淺色的唇瓣在多次揉搓下,變得無比殷紅,像是滴了血似的,襯得少年愈發唇紅齒白。
白越想到了諾亞在遊輪上發來的照片。
溫童坐在輪椅上,神情懨懨,眉眼卻透出了勾人的豔色,守在輪椅旁的是目光凶狠的惡龍。
白越瞳色漸深,有些突然明白了惡龍的感受。
公主哪怕什麼都不做,都會引起他人的覬覦。
最簡單的解決方法就是……把公主藏在城堡裡。
“溫童。”
“嗯?”
“我去上學的時候,你就在……”白越頓了頓,重新說出那幾個陌生的詞彙,“你就在家裡等我。”
“不要亂跑。”
肯定的陳述句,不是問句,更沒有任何商量的意味。
溫童感受到了一絲霸道。
更準確地說,是掌控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