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童眨了下眼,反應過來他們倆有時差。
他立馬撥通孟信瑞的微信電話,開門見山地說:“有件事情要麻煩你一下。”
他看了眼緊閉的臥室門,不自覺地壓低聲音:“我之前不是和你說,我現在的這個房東喜歡我麼。”
孟信瑞:“然後呢?你倆剛剛在一起了?”
溫童:“彆烏鴉嘴。”
孟信瑞:“……”
溫童:“就是我出國的時候沒帶卡,這段時間都是借用他的卡,他還給我買了很多其他東西。”
“我本來是想等回國後再還他錢,但是現在,”他頓了頓,繼續說,“覺得還是得把金錢糾葛解決了,再找個時機搬出去住。”
“你幫忙去趟我小區,拿個卡,我重新綁在這個新微信上。”
孟信瑞直接答應:“行,等會兒天亮幫你去拿。”
溫童:“謝謝孟哥。”
“客氣啥,”孟信瑞頓了頓,轉而問起八卦,“所以你是拒絕了你那個朋友,然後兩人現在鬨翻了?”
溫童實話實說:“沒鬨翻。”
“我今天就照你說的那樣,委婉地說明了不想談戀愛什麼的。”
孟信瑞好奇地問:“然後他什麼反應?”
“他……”溫童想了想,回憶這幾個小時裡白越說過的那些話,遲疑地說,“他沒什麼反應。”
如果非要說白越有什麼變化的話,白越對他的言行舉止似乎更曖昧了。
孟信瑞:“沒聽懂?”
“我看你朋友不太聰明。”
溫童:“人家是學霸。”
孟信瑞:“那就是學傻了。”
溫童張了張嘴,沒有替白越辯解,他覺得這話有點道理。
畢竟白越既忙著學業,又要負責公司,還得抽空處理他的爛攤子。
“等還錢的時候我再去暗示暗示。”
“行,等拿到卡我發你微信。”
解決完銀行卡的事,溫童便點開手機備忘錄,開始一筆一筆的算賬。
【手機X2:20000。】
【平板電腦:10000。】
【無線耳機:2000。】
【充電器:200。】
…………
【背心X4:隻有一件的標簽還在,5000,四位數的背心我不配。】
【衛衣X3:都沒有標簽價格,淘寶搜到一件要兩萬,???我何德何能啊!】
【牛仔褲X5:搜不到價格,盲猜不止兩萬。】
【賠不起了淦!衣櫃裡的襪子都要一千塊一雙,懷疑一衣櫃的衣服抵一套房子,救了大命啊!】
【沒關係,還能賣二手的,機智如我哼哼……】
地下室
白越劃了劃手機屏幕,點開監控軟件,看著溫童把賬單寫成了日記。
他逐字逐句地看過去,唇角微鬆,心情稍霽。
等溫童寫完簡短的日記,打開了遊戲,才撥通秘書的電話。
“東西拿到了麼?”
Amora:“拿到了。”
白越嗯了聲,拆開右手的護帶,稍稍活動有些酸疼的手指,拿起3號手術刀,抵到手術台上的假人身上,緩緩往下滑。
他右手無法控製的微顫,本該筆直的刀痕歪歪斜斜。
白越眼底掠過一絲寒意,用力把手術刀紮進假人喉頭。
電話那端的Amora不知道他在做什麼,隻聽見了輕微的動靜。
白越又遲遲不說話,她便輕聲問道:“白總,護照需要我保管嗎?還是放進辦公室的保險箱?”
白越沒有回答,他拔出手術刀,不緊不慢地問:“艾德裡克家最近是不是在華盛頓有項目?”
Amora:“是。”
“是諾亞少爺負責的。”
白越看了眼日曆,低聲道:“已經十天了。”
那兩條惡龍不蠢,很快就會查到美國。
與其等他們查,不如他掌握主動權。
白越輕描淡寫地說:“把護照和身份證送去華盛頓。”
“安排人散播消息。”
Amora愣了愣:“是。”
白越掛掉電話,走到一旁擺滿藥物的貨架前,掃視一圈,拿了一瓶藥。
…………
溫童算完了那筆能讓他破產的賬後,便埋頭苦玩遊戲。
玩到天昏地暗,不知幾點,臥室門再次被敲響。
他還以為是白越,正想說自己睡了,門外傳來了幾句英語。
不是白越,是幫傭。
他放下手機,打開門,隻見對方端著一份沙拉和一杯牛奶,說了串帶口音的英語。
溫童連蒙帶猜,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讓自己吃飯,便接過東西,笑著道謝。
幫傭沒有離開,而是眼巴巴地看著他,說了句:“wash dishes。”
等吃完,她要洗碗。
溫童一下子就猜到肯定是白越暗示她讓自己吃飯。
白越親自來他還能拒絕,讓幫傭來說,他實在是沒法為難對方。
扒拉完扒拉完沙拉裡的牛肉和雞胸肉,乾了整杯牛奶,把碗杯還給對方。
“吃完了。”
“Thank you。”
溫童再次躺回床上,百無聊賴地刷新聞八卦。
沒過多久,困意席卷而來,他腦袋變得沉重起來,上下眼皮開始打架。
他打著哈欠,關燈睡覺。
片刻後,陽台上出現一道修長的影子。
白越站在玻璃門外,靜靜地看了一分鐘,心底翻湧出百般情緒,令他指尖微顫。
他半闔著眸子,細細體會著情愫。
情緒欲念都源自另一個人,情感聯結產生的悸動,是一種很奇特的感受。
想靠近、想觸碰、想擁有……
白越遵從內心,推開門踏入臥室。
他光明正大地打開燈,欣賞床上昏睡的少年。
少年閉著雙眼,鴉羽似的纖長睫毛在白淨的麵龐上投落一片陰影。
白越伸手撫上他細軟的發絲,骨節分明的手指穿梭在漆黑的發間。
他的視線緩慢下滑,落至唇瓣,回想起和少年唇齒交纏的美妙滋味。
“溫童,我有點忍不住。”
“我想親你。”
昏睡中的少年沒有任何反應。
白越指腹微屈,撥開他的下唇,望著他潔白可愛的牙齒,嗓音低啞,似情人間的呢喃:“我要親你了。”
話音落地,他低頭吻了上去。
男人吻住少年的唇瓣,撬開齒關,勾住那甜美的舌尖。
“唔……”睡夢中的溫童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擰了擰眉,無意識地往往後蜷縮。
白越舔舐著他的舌根,看著少年白皙的臉頰泛起勾人的紅意,似乎是無法呼吸了,才戀戀不舍地結束這一吻。
白越記得上一次深吻,令他感到滿意。
但這一次,他隻覺得不夠。
遠遠不夠。
還想要的更多。
人是越來越貪婪的。
他輕輕地拂過少年濕紅的唇瓣,感受對方溫熱的呼吸,緩緩掀開被子。
動作不疾不徐,像是拆開心儀已久的禮物。
少年隻穿著件劣質的純白背心,他睡姿歪斜,背心的肩帶滑落至胳膊上,露出一半胸口,淺粉色點綴在白淨的肌膚上,像是一朵桃花落在雪地,誘人采擷。
白越摟住他的腰,低頭吻上桃花。
他品嘗著少年身上獨有的淺香,仿佛沐浴在灼熱的陽光下,渾身的血液洶湧澎湃,奔流著衝破閘閘關口,放行前所未有的狂熱與渴念。
臥室昏黃的燈光灑落,男人的眼神明亮癡迷,他緊緊箍著少年纖細的腰肢,將人真真切切地困於身形之下。
…………
第二天
溫童做了個很不舒服的夢,夢裡的他正在曬太陽,突然被一條蟒蛇纏住了。
蟒蛇沒有一口吃了他,而是用冰涼的尾巴纏住他的身體,箍得越來越緊。
他醒來的時候,頭重腳輕,身體莫名的酸累。
一覺睡了和沒睡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身體背叛了組織,熬夜去修葺萬裡長城了。
溫童躺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爬起來,走向洗手間。
走了兩步,胸前莫名的發疼。
溫童拉開衣領看了眼,懵了。
肉眼可見的一大一小,大的又紅又腫,隱隱作痛。
???
“艸?”
他有些茫然,是睡覺的時候被蟲子咬了嗎?
這丫的也太毒了吧?
咬哪兒不行啊,非得咬這兒。
“咚咚咚——”
不等溫童做出反應,門鎖轉了轉,直接被打開。
白越出現在門口,朝他看了過來。
溫童愣住了,混沌的大腦陡然清醒。
他是沒鎖門……
但白越以前都不會直接進來,隻會站在門外詢問他的意見。
他忍不住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這麼著急進來?
白越一眼就注意到他不太自然的站姿,顯然是不想和胸前的布料有所接觸。
他看著那兩道若有若無的粉色,眼神暗了暗:“我要去醫院。”
言下之意,想讓溫童陪著去。
溫童聽懂了,這次他有點兒不太樂意。
一方麵是因為搶劫的事沒有搞清楚,另一方麵是昨天他委婉的拒絕,白越似乎沒聽懂。
他掙紮了會兒,問道:“那個……Amora呢?”
白越:“她有很多工作要處理。”
溫童:“諾亞呢?”
白越:“他應該在去華盛頓的路上,他的公司有個重要的項目。”
說完,他慢條斯理地說:“你不願意的話,我可以自己去。”
這話一出,溫童是真沒辦法再拒絕了,他被拿捏得死死的。
他隻好點頭:“好吧,我先去洗漱。”
白越應了聲,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
少年白皙後背上布滿了星星點點的紅痕,靡麗澀情,像是被打上了獨屬於他的標記,令作惡者心情愉悅。
他的溫童。
白越:“溫童。”
溫童腳步頓住,茫然地轉身。
白越盯著那些深淺不一的紅印,明知故問道:“你背上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