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由丫的是真特麼的變態啊!
溫童看著藍天白雲, 在心裡大罵謝由。
等他回過神,視線轉低,隻見幾步之外, 一個年輕的長發女生正看著他。
四目相視, 長發女孩朝他笑了笑,走到他麵前問:“那個……你沒事吧?”
聽著對方飽含善意的話語, 溫童第一反應不是被熱心路人關心了,而是這人該不會是謝由派來的路人吧?
明知道這樣想不對,但還是不受控製地這麼想。
謝由的所作所為對他造成的衝擊,比白越和陸匪兩個人的加起來都大。
陸匪不會做這種事。
白越安排的人會很明顯。
唯有謝由能不動聲色地在他身邊安排形形色色的人, 令他難以看出端倪。
溫童勉強地扯起唇角, 對長發女生說:“沒事。”
長發女生又看了他兩眼,大概是覺得他的表情不像是沒事,或者意識到自己的關心有點奇怪, 溫柔地解釋道:“我們是一個小區的, 我在小區裡看見過你幾次。”
溫童微微一怔, 實話實說:“不好意思, 我不記得了。”
長發女生笑道:“正常的, 我們沒打過招呼。”
“沒事的話那我先走了, 再見。”
“再見。”
溫童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又在想,如果是一個小區的,感覺更有可能是謝由派來的。
下一秒, 他連連搖頭, 把疑神疑鬼的想法拋到腦後。
他走進一旁的便利店,買了瓶冰水,一口氣喝完一整瓶礦泉水, 才稍稍冷靜下來。
這樣下去不行。
再這樣拖下去,要麼他被謝由馴化地接受一切,要麼被謝由搞得精神出問題。
得想辦法離開推進世界線劇情,早點結束早點離開。
該怎麼做呢……
溫童站在便利店門口沉思了五分鐘。
辦法沒琢磨出來,隻琢磨出便利店門口實在不是個發呆的好地方。
尤其是他現在這副模樣,睡衣睡褲外套著件羽絨衣,手裡還拿著個空塑料瓶。
彆說行人,路過的狗都能好奇地看他兩眼。
溫童想了會兒,拿出手機撥通孟信瑞的電話:“喂,孟哥。”
他開門見山地說:“我想去你家住幾天。”
孟信瑞是桐城本地人,家就在市區。
大一的時候,溫童和另外幾個室友都去他家住過。
電話那端的孟信瑞愣了一秒,恍然道:“你是不是還了錢沒錢了。”
“去我家住沒問題,就是我爸媽都在,你介意麼。”
溫童立馬說:“不介意。”
他現在不太想和陌生人接觸,因為無法辨彆那些人到底是不是謝由安排的。
目前最信得過的人,就隻有孟信瑞了。
他答應的非常果斷堅決,孟信瑞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遲疑地說:“要不然我請你住幾天酒店吧,然後讓我姑給你找個性價比高的房子。”
“租一兩個月的房也用不了多少錢。”
“不用,不是錢的問題,”溫童頓了頓,不能把事實正想告訴孟信瑞,他隻能編了個借口,“我就是暫時不想一個住。”
孟信瑞納悶:“不想一個人住,然後想和我爸媽住?”
“我這個親兒子都不想和他們倆呆一起。”
溫童沉默了一瞬,麵不改色地說:“你是你,我是我。”
“我和你爸,和老孟可是好兄弟。”
莫名被占了口頭上的便宜,孟信瑞笑罵道:“滾吧你。”
“你不想一個人住乾脆回宿舍住唄,你的床還空著呢,求求你孟哥,孟哥能幫你鋪床。”
溫童:“彆了,我在同學那兒已經死了。”
“我怕大晚上的把其他同學嚇死。”
孟信瑞:“……”
在溫童強硬堅持下,孟信瑞也不再多說什麼,琢磨著溫童可能是閒得慌,懷念被長輩管束的日子,所以想和他爸媽一起住。
“行吧,我給你發定位,小區門口見。”
“好。”
孟信瑞家的小區不算遠,打車二十分鐘就到了。
溫童下車的時候孟信瑞已經在門口等著來。
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對他不修邊幅的穿著打扮沒什麼意見,隻是盯著他空空的雙手問道:“你行李呢?”
溫童愣了下,他都忘了這茬,含糊地說:“找了個地方放著。”
孟信瑞隨口問了句:“什麼地方?”
溫童張了張嘴,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說,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個確切地點。
孟信瑞瞥了他一眼,看著他疲憊不堪的眉眼,皺了皺眉。
看出溫童肯定還有事瞞著自己,他無聲地歎了口氣,沒有多問下去,轉而說:“先上樓。”
“我和爸媽說過了,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就睡我房間,這兩天最後幾天課,我能陪你呆一會兒,晚上就不住了,不然早八的課起不來。”
“我爸媽傍晚五點下班,白天隨便你自個兒隨便玩,換洗的衣服衣櫃裡也都有新的……”
一整個下午都有孟信瑞陪著,晚飯吃了孟阿姨親手做的家常菜,溫童煩躁憂悶的情緒緩解了不少。
桐城大學宿舍十一點門禁,九點多的時候,孟信瑞回臥室收拾衣服,不忘喊上溫童:“溫哥你過來,我給你說說東西都放哪兒了。”
溫童點點頭,跟著他走進臥室,一屁股坐到床上。
孟信瑞絮絮叨叨地說:“冬天的衣服都在這裡,內褲抽屜裡有新的,毛巾也在最底下的抽屜……”
溫童看著他指來指去的手,思緒逐漸紛飛。
滿腦子都是怎麼才能推進世界線劇情。
他脫離這個世界的世界線最終劇情是謝由和白越官宣、訂婚。
以目前的狀況,現在謝由和白越自然的感情發展,他們倆官宣訂婚的對象隻有一個,就是他自己。
“淦啊!”他忍不住罵了句。
孟信瑞介紹的話音一頓,扭頭看他,見他頭發都被揉成了雞窩狀,忍不住問道:“咋了?”
“想什麼呢。”
溫童眨了下眼,對上孟信瑞烏黑的眸子,懷疑自己可能有點當局者迷,所以想不出辦法。
得借用一下旁觀者的腦子。
他慢吞吞地說:“我吧……”
孟信瑞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下一句話,忍不住替他說:“你有一個朋友。”
溫童:“……”
這話一出,就是明晃晃指在說自己的事。
他沉默片刻,改口道:“我看了本小說。”
孟信瑞哦了聲,沒多想:“什麼小說,很黃嗎?給你刺激這麼大。”
溫童:“……是正經小說。”
正經兩個字令孟信瑞臉上僅剩的一絲的興趣也消失了。
溫童繼續說:“就是這個主角……額,女主角喜歡上一個炮灰,從高嶺之花變成了瘋子,男主角也喜歡上了這個炮灰,從一個瘋子變成了更瘋的瘋子。”
“這種劇情發展下,後麵男女主怎麼樣才能官宣訂婚?”
孟信瑞:“作者怎麼寫的?”
溫童:“……作者坑了,讓大家一起幫忙想想。”
孟信瑞沉思良久,緩緩說:“我覺得……”
溫童還以為他想出了什麼辦法,眼巴巴地看著他。
下一秒,聽到他認真地說:“你可以去看看其他小說。”
溫童:“……”
“不行,快幫我想。”
孟信瑞被迫地多想了會兒:“不然就商業聯姻?”
溫童:“男主角現在很厲害,沒有人能逼他聯姻。”
孟信瑞:“女主角呢?”
溫童想了想白越的情況:“女主角也挺厲害的。。”
孟信瑞:“那隻剩下一個辦法了。”
溫童:“啥辦法?”
孟信瑞:“讓他們三個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溫童:“……”
你小子是會想辦法的。
沉默良久,他不死心地說:“孟哥,你說被他們倆喜歡的小炮灰死了,他們倆有可能在一起嗎?”
如果假死是個好辦法的話……
孟信瑞一開口就打消了他這個念頭。
“死了就更忘不了了啊。”孟信瑞說。
他一拍大腿,臥槽了聲:“你是打算讓男女主因為緬懷小炮灰,然後結婚在一起?”
“艸,溫哥你腦洞牛逼。”
溫童:“……不是,我想著假如他們倆喜歡的人都沒了,兩人之間的阻礙就不存在了。”
孟信瑞笑了笑:“算了吧溫哥,你不說他們倆都是瘋子,喜歡的人要是死了,指不定瘋成什麼樣了。”
溫童眼睫一顫,抿緊了唇。
那現在的白越和陸匪……
他怔怔地看著鞋尖,心底情緒翻湧。
不是對白越和陸匪,而是對謝由的。
謝由成功地讓他們倆以為自己死了,殺人誅心……
他突然沉默不語,孟信瑞多看了他兩眼,見他又在恍神,歎了口氣,安慰道:“溫哥,就一本小說嘛,彆太認真。”
溫童低垂著眼睫,喃喃地說:“但是是他們的人生。”
他一直認為這裡是他的任務,他的工作,但更重要的是謝由和白越的人生。
所以從始自終都在按部就班地陪伴謝由,企圖促成他和白越的戀情。
事實證明,按部就班這條路無法通行。
“彆想了溫哥,”孟信瑞勸了句,以為他真的沉浸在小說世界中無法自拔,插科打諢地說,“我這兒有幾本好東西,你晚上慢慢看。”
“肯定比你那坑文好看,內容那叫一個黃色漫天,黃金世界。”
“……”
溫童麵無表情:“不用了,我現在清心寡欲。”
“不想看任何情情愛愛的東西。”
“溫哥你放心,這種小說不走心,隻走腎。”
“……”
…………
晚上十點,溫童躺在床上。
聽著客廳孟叔叔孟阿姨看電視的輕微動靜,不覺得吵鬨,隻覺得安心。
身心放鬆下來,很快便陷入了夢鄉。
一個小時後,門被敲響。
“大晚上誰來了?”
“老孟,你去開門。”
“叔叔阿姨,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是來接童童的。”
“是我做的不對,惹他生氣了。”
…………
溫童半夢半醒間,以為客廳的動靜仍然是電視劇的對話,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繼續睡。
夜深人靜,月光懸掛在半空,靜靜地看著少年床邊多了一道高挑挺拔的人影。
第二天
溫童睜開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擺設。
是桐錦小區臥室。
他瞬間清醒,猛地坐起來。
手機上貼著張粉色的便利貼。
【童童,打擾叔叔阿姨不太好,更重要的是孟信瑞的房間也不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