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還想讓白越認定他死了,這會兒又主動聯係白越……
這任務可真他媽的操蛋。
剛走到一樓大堂的自動取號機前,溫童的手機陡然震動起來。
拿起看了眼,是謝由的電話。
他眼皮跳了跳,前腳聯係了白越,後腳謝由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溫童接起電話,鎮定地問:“喂?”
電話那端傳來謝由溫潤謙和的嗓音:“童童,有個合作夥伴說送了點東西到家裡,你現在在家嗎?”
溫童:“不在。”
謝由:“在外麵玩嗎?大概什麼時候回去?”
撒謊隻會讓謝由發現端倪,溫童索性實話實說:“我陪孟哥在醫院檢查,不確定什麼時候回去。”
“這樣啊……”謝由頓了頓,笑道,“阿姨今天下午和晚上都請假了,家裡沒人,我讓助理去拿吧。”
溫童嗯了聲,他根本不在意是什麼東西,敷衍了兩句便掛掉電話。
謝由的聲音消失,加速的心率逐漸放緩。
他呼出一口氣,心想,都還沒見到白越,謝由總不至於這麼快就知道了。
收起手機,對上了孟信瑞直勾勾的大眼睛。
孟信瑞納悶地說:“溫哥,我正想問你呢,乾啥非得讓我來醫院檢查?”
“我就隨口說了句失眠,還沒反應過來,你就在網上給我掛上號了。”
溫童現在對撒謊一事信手拈來,淡定地回道:“這不擔心你麼,我看你這兩天臉都黃了,熬夜傷肝。”
“肝多重要啊。”
孟信瑞追問:“多重要?”
溫童哪兒知道多重要,想了想,擠出兩句話:“很重要。”
“是男人的第二張臉。”
孟信瑞:“……”
號掛了,錢付了,醫院也來了,孟信瑞當然不可能這會兒反悔離開,老老實實地跟著溫童去二樓的中醫門診處等著叫號。
溫童坐在他邊上,看似打量周圍,實則盯著樓下的入口處有沒有白越的身影。
等了十幾分鐘,沒等到白越,等來了醫生。
“58號,孟信瑞。”
“58號,孟信瑞。”
孟信瑞扯扯溫童的帽子:“溫哥,到我了,走吧。”
怕錯過白越,溫童朝他搖搖頭:“你去吧,我在外麵等你。”
孟信瑞有些失望:“你不陪我進去啊。”
“我是為你好,”溫童頓了頓,對他說,“萬一等會兒醫生說你擼多了腎虛,怕你丟臉。”
孟信瑞笑罵:“滾吧你,你孟哥腎很好。”
等孟信瑞前往門診就診後,溫童繼續在原地等。
等了十幾分鐘,盯著眼睛都酸了,彆說白越,就連形跡可疑的人都沒看到一個。
白越到底行不行啊?
溫童在心裡幽幽地歎了口氣,起身走向廁所。
路上也沒忘記東張西望,他左看看右看看,看著周圍的電梯,忽略了身側的拐角,和人撞了個滿懷。
對方冷冽的氣息傾覆而來,瞬間包裹籠罩著他。
“不好意思。”
溫童下意識地道歉,下一秒,被對方狠狠地抱進懷裡,像是要把他揉進身體似的。
他瞬間意識到這人是誰。
可算是來了。
白越。
在白越鐵鉗似的懷抱中,溫童勉強擠出兩個字:“鬆手。”
白越沒有鬆手,但大概意識到這擁抱令人不適,稍稍鬆減了力度,雙臂環住了他的腰,手掌仍然緊緊抓著他的人衣服。
似乎是怕弄疼了他,又怕他跑了。
溫童這下算是能正常呼吸了,他抬頭,對上男人熟悉又陌生的眉眼。
白越的眼眶逐漸發紅,睫毛顫個不停,他的嘴唇也在顫抖,緩緩張開,隻發出了一個無意義的音節。
他死死地盯著溫童,雙眸越來越紅,壓抑已久的情緒全都在此時爆發出來。
白越閉了閉眼,眼淚洶湧地流下,他用變了調的聲音說:“童童。”
“謝謝、謝謝你……”
謝謝你還活著。
“我真的以為你當時、當時死了……”他哽咽地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溫童怔住了,他想象過白越看見他時的反應。
比如抱他、親他,再比如直接把他帶走,關進小黑屋之類的。
唯獨沒想到白越抱著他嚎啕大哭,哭的同時,還一會兒道謝一會兒道歉。
在醫院裡哭並不稀奇,一個大男人抱著另一個男人哭成這樣,還是引得不少人看了過來。
溫童試著推了推白越,還沒把人推開,便看到孟信瑞東張西望地走了過來。
看到他被白越抱著後,孟信瑞腳步頓住,緩慢地張大了嘴巴。
溫童嘴角抽了抽,使出吃奶的力氣用力一拉,總算是把白越的手拉開了,往後退了步,拉開和白越過於親密的距離。
孟信瑞一步三躊躇地走近,湊到溫童耳邊小聲說:“溫哥,沒想到你和白越關係還挺好啊。”
溫童:“……我和他關係一般。”
孟信瑞愣了下,看了看麵無表情的他,又看了看止不住眼淚的白越,小聲嘀咕:“關係一般,發現你沒死都哭成這樣?”
什麼毛病啊?
下一秒,想到他們待的這個醫院是白家的產業,孟信瑞立馬改口:“真是重情重義啊!”
溫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