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離不開他。
等童童休息好了,為了白越,會主動走向他的。
不必著急。
夜幕低垂,月亮高高在上的俯瞰著屋內的一片漆黑。
…………
溫童不知道謝由像鬼一樣盯著他的臥室門看了一晚上。
他隻知道早上起來的時候,謝由難得的沒起。
餐桌上放著一份早餐,還有一瓶防曬霜。
防曬霜上貼著張眼熟的粉色便利貼。
【曬太陽之前記得塗防曬霜,彆曬傷了。】
【記得兩個小時補一次,(^_^)】
看到這張便利貼,溫童就想到當初謝由在他不知情的時候,把他帶回桐錦小區的事情。
他唇角下壓,再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從日常小事中滲透出來的男人的無形掌控欲。
溫童挪開目光,沒有拿防曬霜,大步出門。
吃完早飯,在附近的便利店買了瓶防曬霜,躺到酒店門口的躺椅上曬太陽。
早上的陽光不算曬,又有海風拂麵。
聽著海浪輕拍的聲響,溫童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生澀蹩腳的男聲在頭頂響起,說的是中文。
“泥好。”
溫童慢吞吞地睜開眼睛,一個穿著酒店服務員製服的男人站在邊上,問道:“請問泥吃,ut?”
ut?椰子?
溫童點頭應道:“好的。”
男服務員伸手指了指,又擠出一個字:“走。”
溫童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沙灘的另一邊,遠遠地可以看到那邊有一車椰子,幾個遊客捧著椰子從那兒走了過來。
他看了眼距離,感覺至少得走十分鐘。
溫童晃了晃腳丫,懶骨頭犯了,不想動。
他懶洋洋地對男服務員說:“那算了。”
“我不要了。”
話音落地,男服務員也沒有離開,仍然站在椅子邊上。
溫童瞥了他一眼,見他眼裡閃過一絲焦急,嘴唇動了動,似是想說什麼。
半晌,對方憋出一個字:“拜。”
溫童:“拜?”
“拜拜?”
男服務員:“不、不是……”
他飛快地掃視一圈,確認沒有人盯著他們後,低聲說了一個英文單詞:“White。”
white?溫童眼睫一顫,白。
他定睛看向男服務員,意識到這個人大概是白越派來的。
他立馬從躺椅上起來,走向沙灘的另一邊。
“走吧,去拿椰子。”
“話說我來這兒還沒吃過椰子。”
溫童和男服務員走到的時候,沒有其他遊客。
男服務員示意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遞給他一個椰子和手機。
溫童一手抱著椰子,一手拿著對方的手機,慢悠悠地往酒店和海上小屋的方向看了眼。
椰子車的位置停的很刁鑽,恰巧擋住了那個方向。
沒過多久,手機震動。
溫童接通,白越的臉出現在屏幕裡。
國內這個點是淩晨,白越淺棕色眼瞳裡有明顯的紅血絲,略顯疲憊。
他開門見山地說:“陸匪正在查我和謝由,應該很快就能查到你們在大溪地。”
溫童微微一怔,白越的動作出乎意料的快。
下一秒便反應過來,他是著急離開,白越其實比他更著急,想讓他離開謝由。
溫童咬著椰子的吸管,慢吞吞地哦了聲。
白越沒有說話,直勾勾地看著他。
隔著屏幕,溫童都能感受到對方灼熱的視線。
不帶絲毫□□,但充斥著貪婪與強烈的獨占欲。
溫童對這種目光都有些習慣了,他喝了兩口椰汁,從容不迫地說:“等陸匪過來了,你隔一天再來。”
“免得讓謝由察覺到。”
白越應道:“好。”
溫童想了想,暫時沒有其他事要讓白越做,毫不留情地說:“那我掛了。”
白越立馬喊住他:“等等。”
溫童眨了下眼。
白越抿了抿唇,緩緩說:“童童,你不誇誇我嗎?”
溫童心想,讓狗坐好都得誇一句真棒,白越這麼快完成他的任務,是該誇誇白越。
誇什麼呢?
想了會兒,他豎起大拇指,對白越說:“你牛逼。”
白越:“……”
“這是誇我嗎?”
溫童:“怎麼不算呢?”
白越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見男人啞口無言,溫童忍不住笑出了聲,他語調含笑,懶懶散散地說:“小白,事情都沒結束,彆著急要報酬。”
說完,他想了想,眉梢輕挑,給白越畫了大餅:“等所有事情塵埃落定,我再獎勵你一個大的。”
白越不在乎獎勵不獎勵,此刻的他滿心眼都是溫童的笑容。
唇角揚起,眼瞳含笑,眉宇間帶著少年般飛揚熱烈的意氣。
白越心尖顫動,仿佛再度被太陽拂照,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
他癡迷地看著溫童的笑容,緩緩應道:“好。”
等事情塵埃落定,覬覦他的太陽的人也會永遠消失。
…………
桐城·酒店
“三爺,查到了。”
“謝由去了大溪地。”
陸匪刷牙的動作一頓,吐了口泡沫,皺眉道:“大溪地?他去度假了?”
青臉應道:“是。”
陸匪低頭漱口,一抬眼,隻見鏡子裡映出青臉猶豫遲疑的表情。
他一邊洗臉一邊催促道:“有屁快放。”
青臉拿出手機,慢吞吞地說:“調查大溪地的時候,我還發現了當地一名浮潛教練的社交賬號。”
陸匪抹去臉上的水珠,定定地看著青臉。
他知道青臉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種廢話。
青臉張了張嘴,似是不知道說什麼,閉上了嘴,直接把手機遞給他。
陸匪垂眸瞥看,目光觸及屏幕上映出的照片時,瞳孔驟縮。
照片中的少年斜斜地倚著船的圍欄,抬眼看著大海,一隻白鳥恰巧飛過他的頭頂。
歲月靜好。
陸匪死死地盯著這張照片,從少年的發絲看到腳踝,一寸一寸地看過去,恨不得把照片看出個洞似的。
良久,他啞著嗓子問:“在大溪地麼?”
青臉嗯了聲,輕聲說:“應該是和謝由一起去的。”
陸匪閉了閉眼,雙手握拳,手背青筋暴起,心臟仿佛活了過來,泵出洶湧澎湃地熱血,沸騰著湧現四肢百骸。
他沒有說話,青臉也沒開口,氣氛再度陷入沉默。
半晌,青臉才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麵前的男人。
陸匪唇角扯著一抹笑的弧度,眼眶不知什麼時候紅了,眼裡閃爍著細碎的水光。
他顫著嗓音說:“你把蛇一叫來。”
“讓他睜大狗眼仔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