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兒子自己決定好了,他的工資養家糊口也沒問題。老三常年不在家裡,平日相處的時間門就少,她不想把一家人團聚的時間門浪費在給彼此添堵上,章謹之來之前就告訴自己莫操心太多。
兒媳婦若是對胃口,那就多多聯係,若是處不來,那就少打交道就是了。
她現在就盼著,對方真如建設說的那般好,那樣她和老聶也可以放心些。
“你呀,渝州比你小都討媳婦了,你什麼時候也給你媽帶個媳婦回家呢?”
兩家同住大院,章謹之和郝建設母親馮一銀關係不錯,兩人經常在一塊念叨兒子不願相看的事。
她還好,大兒子和二女兒早就成家立業,頂多是小兒子讓人焦慮。
馮一銀就難受了,老大郝建設執意做單身漢,老二老三這對雙胞胎唯大哥馬首是瞻,以大哥沒找對象為由他倆也有往光棍發展的傾向,這不就把馮一銀急壞了嘛。
成天苦著臉,把家屬院未婚適齡的姑娘們都打聽了一遍,都托到外頭的媒婆身上了,同是當媽的,章謹之很能感同身受,這會兒見到郝建設,忍不住就開始催婚了。
郝建設嘴角抽抽,“章姨,你彆說這麼恐怖的事,我害怕!”
章謹之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很有分寸地沒再提,而是問:“下午不用上班?”
郝建設:“跟人換休了。”
“您大老遠來一趟不容易,我肯定得招待您啊。等章魚來了咱們就下館子去。正巧,入秋了正適合吃醬燜大泥鰍!”
“這個季節的泥鰍肉質肥厚,口感鮮美,小小一條還有非常不錯的營養價值,那乾辣椒蔥薑蒜倒鍋裡跟熱油一炒,香味甭提了。等出鍋,我口水都能流一地。”
章謹之聽著,時不時配合地問上幾句,兩天邊走邊聊很快回到宿舍。
大約又過了半個鐘,保衛科大爺說有人找,果然,來的人就是章魚。
郝建設快步迎上去,一掌拍章渝州肩膀。
興趣盎然地看著眼前的車子,嘖嘖稱奇道:“這車,廠裡居然願借?”
他目光正往駕駛座掃,就瞅見副駕上還有一人。
謔!
虞翠翠也來了?!!
翠翠下車,慢悠悠走到章渝州身旁頓住,無比自然地打了個招呼:“郝隊,好久不見啊。”
郝建設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也沒多久,半個月前才見過。對了,珠珠也來了嗎?”
他一臉假笑,翠翠笑容則真誠多了。
搖搖頭,語調緩慢溫和卻很堅定:“郝隊,我女兒叫初七,不叫珠珠。”
挽回了小胖妞的名字後,才回答他的問題:“山路顛簸,我倆沒那麼喪心病狂帶著孩子來遭這個罪。”
章渝州也問:“我媽呢,在休息嗎?”
郝建設:“章姨在收拾東西,一會兒就出來。”
翠翠聽到“章”,眼珠兒轉了轉,有點好奇。她輕輕拐了拐章渝州胳膊,小聲問道:“你媽也姓章嗎?”
那不就和小胖妞隨她姓一樣,莫非,章渝州也沒爹?
她眼睛眨啊眨的,沒掩飾自己的想法,章渝州垂眸,看了個明白,好氣又好笑地解釋:“我家是三個孩子,大哥和二姐隨我爸姓聶,一個叫聶渝澤,一個叫聶渝霜,我跟我媽姓章。”
翠翠恍然,還能這樣!
她還以為隻有遇到她這種情況孩子才跟母親姓呢。
畢竟村裡其他寡婦的小孩照樣跟著死了的老公姓的。
兩人小聲嘀咕,章謹之拎著東西出來就瞅見自家兒子稍微低著頭跟旁邊的姑娘說話,側臉溫柔得不成樣子。
“渝州!”
章渝州抬頭,朝聲音的位置看去,“媽!”
臉上的淺笑漸漸擴散開。
他幾步上前接過章謹之拎著的包裹:“挺沉的,裡麵都是些什麼啊?”
章謹之:“給你和翠翠帶的特產還有布料,你信裡不是說這邊物資匱乏嗎,我就帶了些雜七雜八的,回頭你自己看。”
話落,章謹之狠狠瞪了章渝州一眼,把章渝州瞪迷茫了,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麼,就見親媽略過自己朝翠翠走去。
“是翠翠嗎?我是渝州的媽,咱們總算見麵了。”
“渝州不懂事得很,結婚這麼大的事前幾天才通知我和他爸,否則我也能來給你們操辦婚禮。”
“委屈你了!”章謹之拍拍翠翠的手背。
翠翠垂眸,目光落在手背一會,抬眸再看對方。
她看著並不顯老,頭發烏黑,間門歇夾著幾根暴露年齡的銀發,皮膚和章渝州一樣白,瞧著不到五十的樣子。
頭發全部往後梳,在後腦勺盤成一個利落乾淨的發團,看著十分爽快利落,雷厲風行。
說話時嘴角眼裡卻又帶著溫柔的笑,給人很親近的感覺。
翠翠覺得她跟章渝州氣質上也很相像,優雅,溫和到讓人很難心生防備。
她的目光撞進章謹之溫柔慈愛的眸子裡,翠翠微微一怔,也笑著回應對方的善意:“不委屈,我也不喜歡大辦,事多累人。”
聽到這麼實誠的回答,章謹之眸底的笑容愈發深了。
翠翠越不在意,章謹之想到建設說的那些,反而愈發憐惜。
一臉心疼地摸摸翠翠的臉頰,道:“哪的話,結婚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你累,那大男人不該頂上嗎?說來說去,還是渝州不靠譜。”
翠翠第一次被“長輩”摸臉,怪不自在的。
便垂首佯裝害羞,“……沒有,他還是很靠譜的。”
聽到兒媳婦下意識維護兒子的話,章謹之遞給章渝州一個滿意的眼神。
嘴上卻道:“你就是太實誠,太心軟,當心護著護著他給你蹬鼻子上臉,往後有的氣受了。”
章渝州:“……”
????
這是親媽?
到底在他倆來之前發生了什麼,怎麼婆媳見麵就親親熱熱了?
章渝州滿頭霧水,人已經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