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仁寺的香火極旺,想必平安符的效力是極好的,若能不再做那些個夢,倒也不會生了那麼多的糊塗心思。”若嫻揚起臉來,衝著覺羅氏笑笑,既是已然重生成另外一個十歲的格格,又何必揪著過去的一切不肯放,更何況從前的她,過得並不幸福。
不過,她能識得原主,也是因著原主比她的日子還不如。
思及此,若嫻眉心蹙成了一團,她與若嫻上輩子,都是十歲上被賜的婚,紫禁城裡頭兩位十歲的嫡福晉,當時被京城裡的人說道了許久,她如今,可不是十歲了?
“額娘……”若嫻抿著唇角瞧了眼覺羅氏,試探著問了句:“額娘可曾聽說,皇上要給幾位阿哥指婚的事兒?”
她記著是康熙三十年的冬至,得的賜婚聖旨,算起來距今也隻有十來日,烏拉那拉府不似沈佳府,不至於一點兒風聲沒聽著,也不知這會兒托病躲著,還能不能躲得開?
覺羅氏伸出染了鳳仙花汁的指尖,一指戳到若嫻的印堂中央,嗔道:“你又起什麼歪心思呢?才說你忘了這茬兒,這會兒又念起來了不成?”
“嗯?”若嫻被覺羅氏說蒙了,再不敢說話,生怕說漏了嘴,哪裡對不上。
若嫻不吭聲,覺羅氏見怪不怪,橫了她一眼,又掃了眼周圍,丫鬟挽香會意,為兩位主子添上熱茶,躬身退了出去,將門扉掩了,自己守在外頭。
覺羅氏道:“額娘先前就與你說了,咱們不往那金絲籠子裡頭去,比四阿哥好的人多了去了,你才多大點兒的年紀,遠遠的見了四阿哥一回,便一猛子紮進去了?”
若嫻瞪大了眼睛,她可不知道,原主竟是在閨閣裡頭,就喜歡四阿哥的,怨不得後來為了四阿哥掏心掏肺,賢淑到丟了命……
覺羅氏隻當若嫻還想不開,想著自己這個女兒從小到大,鮮少求過什麼,如今接連兩次張口,都被自己回絕,怕她日後因著這個生了嫌隙,少不得耐心解釋。
“額娘索性與你說明白,也免得你鑽了牛角尖。這回皇上是定會給四阿哥指婚,四阿哥雖然才十三,但中元前,皇上已經賞了兩個侍妾下去,沒道理再等三年才娶嫡福晉。
你再過三年才能選秀,與四阿哥沒這個夫妻緣,正好錯開。等過了年,你表哥就會往京城來,你小的時候,與他玩的最好,他離京的時候,你哭了整整兩日呢。”
覺羅氏隻當若嫻年紀小,一時迷了眼,想著等見著優秀些的人,便忘了,她是怎麼也不想若嫻嫁到紫禁城裡頭受罪的。
若嫻豎著耳朵聽著,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知曉覺羅氏不讚成她嫁去紫禁城,心就放了一半,想來上輩子若嫻會以十歲稚齡成為四阿哥的嫡福晉,是因為她自己中意的緣故。
她如今是不中意的,她上輩子被賜婚給三阿哥,與若嫻一道在阿哥所裡過了幾年,其中辛苦,又哪裡是常人能知曉的?
若嫻深吸一口氣,挽了覺羅氏的胳膊,軟糯糯道:“額娘說的是,怕就跟沈佳格格的事兒一個樣,女兒是被魘住了,這會兒倒也不覺得四阿哥怎麼好了,如今生怕被指進那個金絲籠子裡頭去呢。”
覺羅氏看著若嫻唇畔噙起的笑意,心都軟了下來:“你能這樣想,最好不過,你且放心,有額娘在,總不能讓你進去受苦。”
覺羅氏已經打算好,三年後的選秀,想法子躲過去了。
覺羅氏這廂話音才落,就聽得外頭挽香的聲音:“福晉,冬蓮有要事要稟。”
“進來吧。”覺羅氏理了理被若嫻揉皺了的萬字不斷頭衣袖,心裡熨帖,女兒好久沒有與她這樣親近過了。
“福晉。”冬蓮垂頭快步進來,偷偷的瞧了眼若嫻的臉色,沉聲道:“老爺吩咐人傳回話來,說……說……說咱們格格在這回選秀的單子裡頭。”
“怎麼可能!”覺羅氏一下子從羅漢榻上立起來,花盆底都有些不穩:“不說若嫻年歲不夠,那內務府的人不曾來過,哪裡得來的生辰八字與名帖?”
覺羅氏話音剛落,猛地皺了眉,看向已經坐直了身子的若嫻:“難道是……”
作者有話要說: 甜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