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香在旁瞪大了眼,正想問白茶呢,若嫻已經一抬手,將蓋頭取了去,自顧自的往淨室去:“挽香,拿件常服過來換,這吉服可要重死了人。”
挽香牽強的衝著白茶,碧茶笑了笑,忙著拿了備好的衣裳,往後頭淨室去,探頭瞧了眼,見白茶,碧茶規規矩矩的擺膳,這才低聲與若嫻說了句:“福晉怎麼能不等著四阿哥來掀蓋頭?自己掀了去,不吉利的。”
“那有什麼?難不成四阿哥來掀,就吉利了?”不會有什麼改變的,反正若嫻倒死都是四爺的正妻,誰也越不過她去。
想通了這個,若嫻就無所謂了,她正餓著,能吃晚膳,總比吃涼點心灌涼茶的強。
挽香輕歎了口氣,給若嫻換了一件大紅纏金絲滾鍛旗裝,若嫻將頭上的珠冠也摘了,這才覺得輕巧了些。
出得淨室,白茶碧茶將膳食擺好了,兩人垂首分立兩側,穿著一模一樣的碧色錦緞灰鼠皮坎肩,瞧著跟對兒雙生子似的。
若嫻瞧著膳桌上的吃食,幾不可見的挑了挑眉,今個兒是喜宴,處處都是大魚大肉的,到她這兒,好嘛,一碟子香油拌鹹菜絲,一碗青菜白粥,一個水煮蛋,再清淡也沒清淡成這樣的。
若嫻磨了磨後槽牙,覺著自己不能太矯情,誰讓自己先前作呢,現世報,沒辦法,再者四阿哥若是把氣都撒在這樣的小事兒上頭,那還是好事兒。
若嫻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在膳桌前坐了,碧茶先福身告罪:“福晉莫怪罪,四爺說,福晉一整日粒米未進,若吃了大魚大肉的,怕會傷了脾胃,要和緩著來。”
若嫻唇角上揚,露出一個再甜美不過的笑容來,軟糯糯道:“倒是四爺想的周到。”
挽香瞧著氣不過,正要說些什麼,卻是挽洛推門進了來,手裡提著一個紅漆喜鵲登枝的食盒,逢人先笑:“奴婢請福晉安,奴婢還怕福晉餓著身子,倒是四爺疼愛福晉,先將吃食送了來。”
挽洛嘴甜,張口先讚四阿哥,再沒人不愛聽這話的,白茶,碧茶瞧見她的食盒,也隻當沒瞧見,恭恭敬敬的福身見禮。
挽洛緊著回禮:“可當不得兩位姐姐的禮,兩位姐姐是四爺跟前伺候的?”
挽洛將食盒塞給挽香,便牽著兩人的手往邊處說話去了:“我們福晉用膳,不喜歡人圍著,兩位姐姐喝口茶,歇一歇,我瞧著前頭也忙著呢,兩位姐姐怕連口熱茶都沒喝上吧。”
白茶與碧茶先瞧了若嫻一眼,見若嫻噙著淡淡笑意,這才敢福身走開,隔著落地海棠花罩子與挽洛輕聲低語。
若嫻耳朵尖,倒也聽了那麼一耳朵,兩人是四阿哥一早安排在正院的,專門管著她的吃食茶點。
若嫻挑了挑眉梢,這是四阿哥專門找了兩個盯梢的了。
若嫻不在意的搖了搖頭,吃起粥來,就算清粥,對於一日沒吃東西的人來說,也是好的,更彆說,挽香這會兒正擺著挽洛拿回來的吃食,她愛吃的糖醋魚卷,醬汁萬福肉都有。
待若嫻一口粥入了嘴,才詫異起來,瞧著是清粥,裡頭的湯汁卻濃鬱的緊,竟是用魚湯熬成的,也不知怎麼去了魚的腥味,吃起來,再濃香不過。
若嫻一碗吃了,再瞧那個水煮蛋,便好奇起來,讓挽香敲開來看,果真不是簡單的水煮蛋,裡頭的蛋黃瞧著黃澄澄的,竟是醃製過,又煮了的,帶著鹹香味,她慣愛吃鹹的,這一個又對了她的口。
若嫻衝著挽香點了點,挽洛的食盒裡頭有一小碟子卷餅,將雞蛋黃碾碎了,裹在裡頭,兩口一個,甭提多好吃了。
若嫻起先還沒什麼胃口,這會兒被一碗魚湯熬製的白粥開了胃,小卷餅連吃四個,倒是糖醋魚卷和萬福肉沒用上,便覺得撐得慌了。
白茶,碧茶與挽洛說著話,卻一直瞧著這頭,見若嫻用的好,才鬆了口氣,她們一顆心也提著呢,四阿哥頭前說過,若福晉說得她們一個“不好”,立刻就要攆出去。
若嫻吃的飽飽的,讓挽香拿金瓜子賞人,她從前也在宮裡頭待過,那會兒白粥就是白粥,不成想還有這樣的做法,若是這兩個宮女能收買過來,日後就是吃“清粥”也成啊。
若嫻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夢裡還在謀算,將來怎麼跟四阿哥鬥智鬥勇,四阿哥這個人冷冰冰的,但外頭的麵子總得顧忌著,琴瑟和諧是甭想了,相敬如賓總也能成吧?
若嫻睡得小臉粉嫩嫩的,挽香與挽洛對視一眼,正要落了帷帳往外頭去,這大婚之夜,四爺不來也好,不然真對小格格做什麼,可怎麼著是好?
挽香與挽洛才扭身,就見一座冰山杵在兩人後頭,一雙眸子如同幽深的井水一般,不錯眼的盯著榻中人……
作者有話要說: 四阿哥:費儘心機,總算娶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