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容得胤禛多想,就瞧見外頭有人影走動起來,挽香,挽洛推門而入,正瞧見胤禛從架子床裡小心翼翼的下來,生怕吵醒了剛剛入睡的人兒。
挽香,挽洛要問安,胤禛冷冽的眼神掃過去,兩人立刻閉了嘴。
胤禛隨便拿了件袍子套上,緩步出了內室,瞧了一眼外頭說道:“你們兩個守在這兒,哪個敢擾了福晉安眠,讓她們小心腦袋。”
挽香被胤禛這句殺氣十足的話,嚇得不輕,挽洛倒還持的住,暗地裡替若嫻高興。
蘇培盛趕了過來,邊給胤禛係盤扣,一邊低聲說道:“萬歲爺大怒,三阿哥被宣去養心殿,三福晉……是被抬回來的。”
胤禛眉眼都沒動半分,這樣的結果在他意料之中,隻是沒想到,這個時辰就發作了而已。
穿戴齊整,蘇培盛聞著還有些清冽的酒香,便問道:“爺,要不要再沐浴一回?”
胤禛擺擺手,若他規規整整的往養心殿去,怕皇阿瑪瞧見,以為他蓄意為之,雖然他的確是蓄意為之的。
胤禛抬腳要走,心裡頭卻不斷回蕩著若嫻的那句話,“隻盼著四爺將來看在我勞心勞力的份上,讓我有個好死吧。”
“那些個烏七八糟的事兒,不必讓福晉知道,哪個嚇著了福晉,你知道怎麼處置。”胤禛深看了蘇培盛一眼。
蘇培盛謹慎應下,又叮囑了白茶與碧茶兩句,這才追上胤禛的腳步。
康熙原本就怒,兄弟兩個,為著一塊地,爭得不成樣子,老三讓嫡福晉去欺負老四的人,老四去給老三賠罪,讓出了地,老三竟還樂嗬嗬的收了。
康熙一直以為,老三是個書生性子,編纂字典的事兒,非一朝一夕之功,難得他耐得住性子,哪知道這些不過是做給他瞧的。
康熙吩咐人宣了三阿哥來,原是要訓斥他一番,這當不得什麼太大的事兒,最多也就是兄弟兩個鬨了個不愉快,解開了,也就是了,不過一塊地,大不了再找更好的一塊出來。
可康熙左等右等的沒等著人,等再見著人,就見著一個醉生夢死的三阿哥。
翰林院那邊,三福晉是被抬著回去的,多少翰林院的大人都聽見,瞧見了,這事兒瞞不住,回話的小太監,撿著重要的回了。
他們去宣人的時候,三阿哥正在興頭上,三福晉哭喊的暈死過去了,等三阿哥出來,總不能那副樣子,就帶到康熙跟前來,所以又沐浴了一番,這才來遲了。
這無異於火上澆油,康熙早就提點過三阿哥,可從前到底沒往心裡頭去,最多多賞給三阿哥幾個人,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兒子,沒得將這些話傳揚出去,毀了他的賢名。
可三福晉是嫡福晉,十歲的嫡福晉,三阿哥尋常在小宮女身上胡鬨也就罷了,怎麼能這樣待嫡福晉!
胤禛到養心殿的時候,康熙正拿了鞭子,親自動刑,三阿哥已經生受了兩鞭子,嚎得養心殿的琉璃瓦都快碎了去。
太子與大阿哥也剛到,兄弟幾個上去勸,胤禛硬生生的攥住了鞭梢,求康熙息怒。
三阿哥見著旁人也就罷了,見著胤禛,便痛罵出聲:“老四,你故意害我!”
“皇阿瑪,那地是老四要給了我,不是我跟他要的,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就因為兒臣先前想娶烏拉那拉氏。”三阿哥這會兒哪兒還有半分理智可言。
還是太子拽著他,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三弟!你醒醒!”
太子恨鐵不成鋼,都這時候了,老三竟還敢提老四的嫡福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