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郡王皺眉:“老八,你把話說明白,怎麼叫打死了才管用?”
八阿哥垂著長長的睫毛,低聲道:“若沒打死,不管從那太醫嘴裡問出什麼來,皇阿瑪都不會信,還會覺得是四哥故意胡說,故意針對,但人打死了,就不一樣了,皇阿瑪會好奇,四哥為什麼要打死了那個太醫,四嫂又為著什麼鬼門關走了一遭,還要不了了之。”
兄弟幾個對視一眼,暗暗心底裡罵了句,真特麼的毒!
“你們到底誰乾的,趁早跟皇阿瑪承認了去,彆等皇阿瑪找到你們頭上,那時候就晚了。”太子掃了眾兄弟一眼,最終目光落在直郡王身上。
兄弟幾個,老七,老八沒那麼多可用的人,有這樣本事的,也就直郡王和老五,可巧這兩個都是才得罪了老四的。
太子把今兒個這筆賬記在了直郡王身上,他的望江樓是徹底的保不住了,不止保不住,這些年從望江樓裡賺的銀子,還要吐出來,甚至自己添置一部分,給戶部添置銀子,太子賠了夫人又折兵,怎麼能饒過直郡王這個始作俑者?
便這件事跟直郡王沒關係,太子也得讓他有關係了。
這麼一想,太子唇邊勾了一抹笑意,往毓慶宮去,立時吩咐人去打聽,打死的是哪個太醫,務必跟直郡王那邊牽扯起來。
直郡王眼珠轉了轉,雖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但到底才得罪了太子,因而準備裝孫子一陣子。
五阿哥倒是心思簡單,溜溜達達的回了阿哥所,結果迎麵就見五福晉哭得梨花帶雨的:“五爺……”
五阿哥心裡“咯噔”一下,連話都問不出來了。
“五爺,四貝勒府打死的太醫……”五福晉一邊說一邊哭,後頭還不曾說完,就抽搭起來。
五阿哥深吸一口氣,到底顧念著才大婚幾日的福晉,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是……是你要害四嫂?”
“妾身沒有,妾身隻是讓那太醫去打聽下,四嫂到底病成什麼樣子,不知怎麼就成了這樣了……”五福晉抽抽噎噎的說著。
五阿哥幾不可見的鬆了口氣,不是讓那太醫去害四嫂就好,就算皇阿瑪查到那太醫跟五福晉接觸過,也不怕。
哪知道,五福晉抽搭完了,接著說道:“妾身已經給四嫂下了腹瀉粉,又何須多此一舉?原腹瀉粉加上今兒個望江樓的席麵,已經能要了四嫂半條命了……”
“你……你給四嫂下了腹瀉粉?”五阿哥震驚的從繡凳上站起來,圍著繞圈圈:“不是……你為什麼要給四嫂下腹瀉粉?你跟四嫂從前就有不對付是怎麼的?”
“不是爺那日說起來,要妾身多注意著些?五爺原要出宮另立的宅子,便是那辦宴的東園,四嫂憑什麼不用,還霸占著?還害得爺被皇阿瑪罰跪,妾身沒彆的本事,但對付四嫂還是成的,說起來四嫂還不及妾身年紀大……”五福晉抹著眼淚道。
“爺跟你說多注意著些,讓你動手了?讓你給四嫂下藥了?你可真成!爺這回要被你害死了!”五阿哥氣得要摔茶盅,拿起來攥在手心裡,又好好的放回了原位。
五阿哥看著五福晉便氣不打一處來:“還傻愣著做什麼?還不跟著爺往翊坤宮去尋額娘?這次真是要被你拖累死了!”
這一夜,宮裡熱鬨的要翻天。
康熙揉著太陽穴,喝了個濃茶,看著梁九功遞回來的消息。
康熙看著厚厚的幾張,皺眉問:“這麼件小事兒,用得著寫這麼些?”
梁九功低眉順眼的:“查到的東西有些多,也有些雜,就難免多了些,萬歲爺一瞧便知。”
康熙皺著眉翻開,一頁頁的翻過去,越看眉頭皺得越深。
梁九功已經將這些個消息都過了一遍了,適時張口道:“蘇培盛說,四貝勒爺什麼都沒聽到,也根本沒見那個太醫,可巧奴才身邊的小徒弟跟蘇培盛的小徒弟張德勝是內務府一批出來的,張德勝說漏了嘴,說四貝勒爺親自問過話了,四福晉醒來,瞧著四貝勒爺神色不對,什麼也沒問,就說這件事情罷了,是自己吃壞了東西。
四貝勒爺這一晚上,到現在都不曾再說過一句話,就由四福晉陪著呢。四福晉身邊的宮女白茶還特意囑咐了一回,說四福晉說了,身子已經好了,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兒,讓萬歲爺操心了,還說過兩日進宮給萬歲爺謝恩呢。”
康熙看著折子上的東西,從直郡王府,到毓慶宮,再到翊坤宮,熱鬨至極:“這樣厚的幾張,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兒?”
梁九功低眉順眼道:“怨不得四貝勒爺那麼寵愛四福晉了。”
此時,本應被胤禛寵愛的若嫻,可憐巴巴的跪坐在架子床上:“四爺~妾身錯了~日後再也不敢了。”
胤禛冷著臉,不搭理她!這回甭想用美人計就解決!不好好教訓教訓,以後要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