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淮拿著一瓶碘伏上樓,容與還坐在樓梯口,位置都沒有挪動過。
顧明淮皺眉:“怎麼還坐著?地板上多臟。”
整棟顧宅都被打掃得一塵不染,顧明淮純粹是心裡覺得臟。
容與說:“站不起來。”
“少來。”顧明淮不信他這套,“這幾天走路白練了?”
嘴上這麼說著,他還是伸出一隻手,把容與拉起來。
顧明淮拉著容與回到臥室,讓容與坐下:“伸手。”
容與隨意攤開手,動作並不安分,嘲笑道:“這點傷也算傷,你也太小題大做——”
“彆動。”顧明淮語氣一沉。
容與手頓住。
顧明淮用棉簽蘸了點藥水,小心翼翼地塗在容與傷口上,神情專注。
容與垂眼看著,唇角弧度微斂。
容與:這點傷對人類來說很嚴重嗎?
他是令三界聞風喪膽的魔王,在漫長歲月裡鮮有敵手,很少有受傷機會。年少輕狂時,倒也曾單槍上仙界戰天帝,隻身闖魔淵屠惡龍,彼時受的傷哪個不是削肉見骨,斷筋絕脈,深入靈魂之痛楚。
他一個也不曾放在心上,還能笑著反手送敵人上西天。縱然半身浴血,也能嚇得眾生驚慌逃散。
還是頭一回,手上擦破個小口子,就惹得人這麼緊張照顧。
仿佛顧明淮才是受傷的那個。
血玉鐲:不嚴重。對人類來說也是小傷。
容與:那他乾嘛這麼緊張?
血玉鐲:可能重要的是人吧。
容與:哦?
血玉鐲:傷口本身不重要,可如果你對他來說很重要,那傷口不嚴重也得變成嚴重。我看過人類心理學,被一個人如此放在心上在意的人,一般被稱為他的心上人。
容與:你看的是笑話大全吧?
之前鯉魚形態的那段日子不算,他和顧明淮實際相處時間才一個星期,怎麼就成心上人了。
血玉鐲:你不信嗎?說實話我也不信。
我們主神大人從來都不會有感情。
可主神大人就是對你上心了。
血玉鐲其實早有預感,因為主神大人追殺大魔王幾百個世界,從來沒有真的痛下殺手。它出的那些能把大魔王重創的主意,主神大人一個都沒采納過。
不然哪還需要耗這麼久。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主神大人要是真的對大魔王感興趣的話……
身為主神大人的本命神器,它會好好做一個助攻的!
顧明淮塗完藥,把棉簽扔掉,往掌心輕輕吹了吹:“疼嗎?”
容與想說沒感覺,又想起小鐲子剛才的話。如果顧明淮真的在意他,他喊聲疼會不會被親親抱抱舉高高?
靈氣值還沒囤滿,任何接觸機會都不容錯過。
容與蹙眉,誇張道:“哎呀,好疼。”
顧明淮淡定地看他一眼:“彆裝。”
容與:“……那你還問什麼?”
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顧明淮勾了絲笑:“就是看你演戲,還挺有意思的。”
容與盯著他:“顧先生,你這次怎麼不去漱口了?”
顧明淮把碘伏瓶子關好放回床頭:“你提醒我了。”說著就迅速進衛生間。
容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