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與眼皮掀開一瞬,又耷拉回去,含糊道:“早安,典獄長大人。”
傅淺知去看時間,早上六點。
他已經很久沒有在這個時間點醒來了。他也很久沒有像昨晚那樣睡得那麼早。
要說有什麼變化……傅淺知視線落在容與身上。
難道是他有助眠功效?
“紀清瑜,醒醒。”
容與懶得睜眼,低低道:“乾什麼?”
“你壓著我胳膊了,我起不來。”
“那你就躺回來再睡一覺唄。”
傅淺知沉默。
兩個起床困難戶達成共識,傅淺知認命地躺下睡了個回籠覺。
……
再次醒來時是九點。
兩人終於起床。
容與打了個嗬欠,掀開被子下床。
傅淺知看到容與的雙腿,眼神微變:“……你穿了褲子?”
那他昨晚的糾結腦補算什麼?
容與奇怪道:“不然呢?我又沒有裸.睡的習慣。”
“還是說,”他歪了歪頭,“典獄長大人很想讓我不穿。”
傅淺知:“……”
兩人一同從臥室出來,沿途看見他們的獄卒都目色曖.昧。
一晚上加一上午,典獄長大人真夠厲害的。
顯然容與今天也不會去好好乾活,他待在典獄長辦公室,問傅淺知:“典獄長大人,我可以看看犯人檔案簿嗎?”
“你看那個做什麼?”
“實在無聊得沒事乾。”
傅淺知扔給他普通犯人的檔案簿。這些也不是什麼絕密文件,又足夠厚,可以打發很長時間。
容與窩在沙發裡翻閱檔案簿:“謝謝。”
“你竟然也會說謝謝。”
“那我收回。”
“……”
兩人待在辦公室裡,一個安靜辦公,一個翻閱檔案,相處竟很和諧。
獄卒去彙報的時候,覺得兩人不像是剛勾搭上的典獄長和犯人。
像一對相濡以沫很多年的眷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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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容與的安眠功效後,傅淺知就默許容與進他房間,兩人同榻而眠。
3號牢房空置許久,容與幾乎是與傅淺知形影不離。
監獄裡早就傳開,新來的52號上了典獄長的床,典獄長很喜歡那位,夜夜笙歌不停。
事實上兩人蓋著棉被純聊天,最多充當抱枕抱著睡覺,沒有逾矩一步。
紅鯉魚抱枕在容與出現後慘遭冷落。傅淺知覺得還是容與比較好用,抱著舒服暖和,再也沒有失眠過。
傅淺知覺得,他隻是把人當安眠抱枕。他不是會把犯人拐上床的人,也不是會輕易動心的人。
哪怕在他發現容與有安眠功效前,早已特殊對待,卻也隻是出於莫名的直覺。那點直覺不足以讓他決定與人共度一生。
……反正傅淺知是這麼說服自己的。容與利用他利用得明明白白,他是不會承認自己先喜歡上的,承認就是他輸了。
容與完全不關心傅淺知的心路曆程,對方怎麼想又不耽誤他吃好喝好。
……
容與和監獄裡的犯人都沒什麼交集。他與傅淺知同吃同住,又不需要乾活,其他犯人能見到他的機會很少。
他越少露麵,就越招人嫉妒,有些人背後舌根也嚼得越厲害。
同樣是犯人,憑什麼他們在這兒受苦,他就能跟度假一樣?
無儘監獄半月一次的澡堂開放日,容與沒有出現。
偌大的浴池裡密密麻麻泡著許多人。身體強壯的儘情展現自己的胸腹肌肉與傲人資本,纖瘦弱小的則努力把自己藏在角落,趕緊洗完。
誰都知道所謂泡澡最後都會變成一場狂歡盛宴。很多不夠強大的犯人平時隻被同牢的人欺淩,這種時候卻會麵臨滅頂之災。
有人遺憾道:“可惜了,52號又沒來,還想看看那小白臉身體長什麼樣,勾得典獄長流連忘返。”
另一**笑:“他沒來不是正常?典獄長看上的人,哪能和我們一起擠澡堂。肯定是占了典獄長的浴缸,還要在裡麵被典獄長玩。”
這下.流話很快招致一群人哄笑。一名大漢“呸”了一聲:“算他小子運氣好,天天陪典獄長睡覺,一個賣屁.股的賤.貨!等典獄長什麼時候玩膩了,也就輪到咱們了。看老子不把他玩到腸子都掉出來……”
他辱罵得渾然忘我,完全沒注意到四周的起哄已經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麵色詭異地盯著他身後。
大漢還在繼續罵:“再讓他吃進去……唔!咕嚕嚕——”
一隻鞋底踩著他頭顱,直接毫不留情地將他按進水裡。
容與站在浴池邊,含笑看他掙紮。
“上一個這麼說我的,還是17號牢房那群家夥。”容與踩著他的腦袋,“知道他們為什麼沒再出現麼?”
17號牢房那七個人……確實是很久沒有出現了。
難道是他乾的?
犯人們目光驚疑不定。
是了,52號不僅是典獄長看上的人,也是殺死科達的人……
容與收回腳,吩咐跟著的一名獄卒:“按著他的頭,彆讓他浮上來。”
他語氣不變,卻讓人心涼。
“除非是浮屍。”
澡堂裡無人再敢出聲。
容與繞過外麵的澡堂,進到裡間。
裡麵已經胡鬨起來了,場麵不堪入目。一個瘦削的少年白著臉,被幾名大個子強行拽著□□——這種孱弱少年在監獄裡是最容易受欺負的。
容與下巴微揚,跟著的另一名獄卒得到示意,從犯人們手中解救下那名少年。
犯人們一見是獄卒,瞬間四散,尋找彆的目標。
少年趴在浴池邊苟延殘喘,麵色慘白。
容與居高臨下地俯視他:“伊文?”
伊文看到容與,表情微變,顯然是認得這張臉。
容與轉身:“帶走。”你是天才,:,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