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與晚上回臥室時, 發現門打不開。
從裡麵反鎖了。
他挑了挑眉。
一分鐘後,臥室門成功打開。
坐在床上的傅淺知瞬間抬起頭,眉頭一皺:“你怎麼進來的?”
容與晃了晃手中的卡:“問獄卒拿了備用房卡。”
傅淺知麵無表情:“他們倒是聽你的話。”
容與走過來:“不是你給的特權嗎?”
逐漸失去敬稱。
他是越來越放肆了。
都是給慣的。傅淺知擰著眉想, 不能再這樣下去。
容與單膝跪上床:“你往裡麵挪點, 給我騰個位置。”
傅淺知不動。
容與也不管他,長腿一伸, 打算直接跨過他躺到裡麵。
傅淺知一把拽過紅鯉魚抱枕, 占據了容與本該睡的位置。
容與動作停下:“怎麼了典獄長大人,今晚是不要我陪.睡了?”
傅淺知垂眼:“你讓獄卒殺了人。”
那些獄卒跟著容與,聽他命令行事,本質上還是傅淺知的人。容與所作所為,一舉一動,都會被如實彙報給傅淺知。
“喲,您是說那個說我壞話被我下令淹死在浴池的?”容與敬稱又回來了,隻是多了絲嘲諷,“他不該死麼?”
傅淺知沉沉看著他。
容與笑道:“您在為這個生我的氣?”
“你還把一個人帶進審訊室,你認識他?”
“不認識, 但他說的話我不愛聽。”容與麵不改色,“所以我把他送進9號牢房了, 典獄長大人不同意的話,就把他換回去好了。”
“你這是先斬後奏。”
舌頭已經沒了,換回去有什麼必要。
“典獄長大人想要數罪並罰?”
“罰你不準再進我臥室。”傅淺知聲音很冷。
這段不明不白的關係是該結束了。分明不是戀人, 哪有天天晚上抱在一起睡的。
容與盯著他。
傅淺知避開他的視線:“3號牢房的床會換成和我一樣的,不用擔心哪裡不舒服。給你的待遇不會變差。不用費心費力……勉強自己接近我。”
容與笑起來:“您早說。”
他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關門聲清脆又乾脆。
傅淺知望著那扇門很久,唇瓣緊抿。
什麼把人當安眠藥當抱枕,什麼根本不在意, 都是借口。如果不是真的喜歡,他怎麼會容許人進入自己的私人領地,毫不設防地抱在懷裡睡那麼久。
傅淺知手指緊緊攥著被褥,攥出一道深深的褶皺。
……他就是在嫉妒。
他在意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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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先生。”看到容與出來,值夜班的獄卒感到驚訝。
這個點,紀先生不應該和典獄長大人在臥室裡麼?
“我回自己房間睡。”
“……是,我送您。”
這是失寵了?
獄卒偷偷瞥容與,沒紅眼眶沒白臉色,看著不像靠山倒了。八成是鬨小矛盾,太黏糊了也不好。
獄卒一路送容與回3號牢房,抵達門口時,容與忽然問:“審訊室有沒有監控?”
獄卒一愣,回答:“有的。為了審訊時給犯人的口供留證,審訊室都會配備監控。”
典獄長有隨時調取的權限。
容與彎了彎唇:“哦。”
要的就是他聽到。
看傅淺知那反應,八成是已經知道了。
分明最在意的是這個,偏藏著掖著不說,要挑那些雞毛蒜皮來興師問罪。
典獄長大人真是慫得可愛。
有失眠症的又不是他,這一罰,也不知道罰的到底是誰。
容與這一覺睡得很香。
反觀傅淺知,翻來覆去,一夜無眠。
習慣了抱著青年溫軟的軀體入睡,紅鯉魚抱枕算是徹底失效了。
……
傅淺知讓容與不用費心費力接近他,容與果真就不再和他見麵。
他問獄卒借了個遊戲機,窩在房間裡打了幾天遊戲。
監獄無法聯網,那種驚險刺激的大型遊戲沒法玩,隻能打打這種單機小遊戲了。
整整三天,足不出戶。
血玉鐲:你是不是有些消極任務?
都已經查出有個指使伊文的幕後黑手想要紀清瑜死,大魔王怎麼一點兒也不著急知道是誰,還有閒心在這兒玩小遊戲。
容與靠在床頭打遊戲:“給時間讓某人冷靜冷靜。”
讓那個看不清自己心意的傻子,好好清空腦子裡的水。
血玉鐲:我跟你說幕後黑手,沒說主神大人。
容與看著遊戲屏幕上的勝利,直接點再來一局:“那重要嗎?也值得我費心。”
血玉鐲突然頓悟。
也是。
不管哪個世界,能讓大魔王上心的。
隻有主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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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獄長辦公室。
傅淺知辦公間隙偶爾抬頭,都會掃到那張空空如也的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