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獄之災12(1 / 2)

容與吃完蘋果, 偏頭去抽床頭櫃上的紙巾,看都不看就隨手一扔,果核穩穩落進床對麵的垃圾桶裡。

傅淺知忽然想起他曾和容與有過一段對話, 他還能記起當時青年張狂傲慢又理所當然的語氣。

“七個一擊致命傷, 真是精準失手。”

“我也沒想到閉著眼打靶都能正中紅心。”

傅淺知不覺勾唇。

他喜歡的人,烈火般氣焰囂張, 燒得他愛意燃起, 滿心熾熱。

伊文口中那個如水溫柔,需要人保護的青年,卻聽得他心中平靜,毫無波瀾。

一個人按理來說不會有這麼大的反差。

伊文被他警告過後,不敢再說謊,講的應當是事實。總不能是青年偽裝了那麼多年。

那股違和感一直縈繞不散,傅淺知著實想不明白這點。

畢竟他再怎麼聰明,也不會想到,紀清瑜和容與根本不是一個人。

傅淺知問:“蘋果吃完了,可以吃飯了嗎?”

飯菜一直放在保溫箱裡, 這會兒取出來也還冒著熱氣。

乾活乾了一下午,容與確實餓了, 慢騰騰挪到床頭。

他一挪,被子又滑下來。

這回不再是雪白無暇。前胸後背上青紅交織,像蒼白雲海間落下紅玫瑰花雨, 舒展淡青色枝葉,美得誘人犯罪。

傅淺知瞬間道:“衣服穿上。”

容與說:“不穿囚服。”他忍那灰撲撲的粗糙衣服很久了。

傅淺知從衣櫃裡翻出一件寬大的絲質睡衣:“先穿我的。”

容與任性道:“明天也不穿囚服。”

傅淺知:“我讓人給你準備新衣服。”

容與抬頭看他。

傅淺知補充:“高級定製。”

容與得寸進尺:“我要紅色。”

“好。”男人這時候很好說話,幾乎是百依百順。

容與滿意了,懶洋洋舉起胳膊。

傅淺知會意,直接從頭上套下去, 幫他穿好。

容與胳膊放下來,看了眼碗裡的飯菜,懶得拿勺子,張開嘴:“啊——”

“……你啊。”傅淺知認命地端起碗,舀了一勺喂他,“你現在還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容與有氣無力:“累。”

這些氣運之子一個比一個身嬌體弱,和他體力根本沒法比。

傅淺知說:“那吃完就睡覺。”

“剛睡醒,睡什麼睡?”容與精神著呢,就是身體疲憊。

他目光落在傅淺知的尾戒上:“你這戒指是哪兒來的?”

上個世界,他以為戒指隻是顧明淮的裝飾品。既然能帶到這個世界,那應當不隻是一件普通首飾這麼簡單。

傅淺知看向自己的尾戒:“忘了,好像一直戴著。”

血玉鐲自動解釋:那個也是我。

容與:你精神分裂?

血玉鐲:我是主神大人的本命神器!他把我分成兩半,一半變成手鐲壓製你,還有一半就是他手上的戒指。本來我在小世界與主神大人是切斷聯係的,但我和尾戒係出同源,我能感應到它,它也能感應到我。你傳送的世界都是隨機,主神大人每次都能找到你所在的世界,還精確定位在你附近,應該就是憑著我和尾戒的吸引力。

容與:獄卒說他十年前就來到這座監獄,當時我還沒來,他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裡?

血玉鐲:大千世界流速不同,傳送過程中會有時間差。誰先來不重要,隻要你們是一起離開,他就能找到你將要去的地方。

神器間互相感應,隻要血玉鐲傳送離開,主神的尾戒也能同時脫離。

血玉鐲這麼一解釋,就將主神每次都能來到容與身邊的原理說清了。上個世界顧明淮破天荒去了回菜市場,也是因為尾戒和血玉鐲在互相吸引,冥冥之中指引方向。

而不是因為容與和主神靈魂相吸,緣分天定。

容與和主神出身於兩個世界,要說緣分,那是完全沒有。容與的天定姻緣是天族公主,主神的宿命是永遠高高在上地孤獨鎮守在萬神界。他們從來就不是上天注定的一對。

能強行湊到一起,全靠主神大人爭取。

大魔王是逆命者,主神大人是命運秩序的守護者。命運之主卻為魔王做了逆天而行的事,那是在違背自己一生的使命。

血玉鐲覺得,它這麼一說,大魔王說不定會感動。

並不是大魔王在追失憶的主神大人,而是主神大人在每個世界追逐他。

這份追逐的代價,很有可能讓主神大人失去萬神之主的資格。神之法則不會允許掌管大千世界命運秩序的主神擁有私人感情,那代表他必然會有失公允。

事實也果然如此。他屢次三番放過容與,最後也沒能將之正法,已是有違神格。更遑論之後還拋下公務,追到小世界來。

血玉鐲真心覺得,主神大人的犧牲太大了。主神之位並非從天而降,主神大人為之所做的努力,何止九百七十二個滄海桑田。

到頭來為了大魔王,全都不管不顧。

又怎麼可能為了彆的事情,去拋下大魔王。

感受過大魔王內心深處的難過,也看著主神大人一路走來的小鐲子,陷入了深深的糾結。

它隻是個鐲子……不,它隻是個神器,卻為大魔王和主神大人操碎了心。

容與沉默三秒,冷笑一聲:跟蹤狂,陰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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