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淮聞言,對他低聲道:“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宇宙旅行,看真正的星海。”
容與說:“算了吧,顧先生,以你們這個世界目前的科技水平,有生之年是達不到了。”
“那下輩子吧。”顧明淮說,“我們約好,下輩子一起去看。”
……
然後這個世界就是星際,當初看似不可實現的話竟然一語成讖。
容與記性很好,堪稱過目不忘,可他實在活了太久太久,如果從出生到現在的每一件事都要記清楚,他會頭疼死。所以那些不重要的人和事,他都不願記在腦海,不曾看在眼裡,不會放在心上。那些重要的人,在意的事,他會記得很牢很牢,除非實在是過了太久,久到連魔王的記憶都會淡忘。
普通人是選擇性遺忘,魔王是選擇性記憶。
就像現在,如果問他張文凡是誰,容與絕對毫無印象。問他池漁是誰,容與也多半不記得自己還曾扮演過他。
可他還記得某個尋常的下午,和顧明淮一起看的電影內容和挨著的座位號,懷裡的爆米花有三百一十四顆。
被身邊那人一顆一顆喂給他。
……
容與眸中映出星河變幻,綺豔瑰麗,這是星際獨有的魅力。
“怎麼沒反應?”傅淺知笑道,“是看呆了嗎?”
容與轉頭看他:“我覺得在這裡做一定很帶勁兒。”
傅淺知眸色一黯。
玻璃是單向的,他們沉浸在美麗星海中,從外麵看,卻隻能看到黑色飛船外殼,**保護很好。
他低頭吻上容與:“當然可以。”
他眼前所見,為心中所愛,勝過這星河萬千,比太陽更為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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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結束完一場淋漓儘致的歡.愛,容與整個人透著股貓兒似的慵懶。他腰間搭著一條被子,脊背上漂亮的蝴蝶骨微凸,修長雙腿呈直角翹起,趴在床上打遊戲。
傅淺知哭笑不得,簡直拿這個網癮青年沒辦法。本還想著再來一回,容與惦記著挑戰賽開始,硬是選擇了遊戲。
一小時後,容與殺完全場,放下光腦,轉身撲到傅淺知懷裡抱住他的腰,腦袋抵在他小腹上。
傅淺知對青年難得的撒嬌很是受用,摸了摸他的頭發:“怎麼突然想起我了?”
“趴太久胳膊酸。”容與懶懶道,“你體溫燙,促進我血液循環。”
傅淺知:“……”
想抱就抱,何必胡說八道。
“那就彆趴著,翻過來躺我腿上。”
容與就鹹魚翻身,傅淺知把沒骨頭似的青年抱上來,讓他背對著坐自己腿上。
“看見那顆星星了嗎?”傅淺知示意他看窗外。
容與抬起眼皮:“怎麼了?”
“那是烏拉爾星,烏拉爾星人都是藍皮膚,紅眼睛,他們有八隻手,很擅長乾體力活,是一個勤勞的種族。”傅淺知頓了頓,“不過我想無論是誰,擁有八隻手都可以很能乾。”
“我就不能。”容與拆台,他伸出自己修長漂亮的手指,“我就算長八百隻手,也不會用來乾活,隻會多出一項保養八百副指甲的巨大工程,還要麻煩你幫我塗八百遍護手霜。”
傅淺知:“……”
他聰明地轉移話題:“那顆是德瓦星,上麵沒有智慧生命,但珍稀資源很多,聯邦每年都會派人去開采能源。”
接下來的日子裡,傅淺知像個專業講解員,每看到一顆熟悉的星星,就會跟容與科普那些星球的風土人情。他聽伊文說過,愛人在星盜船上長大,過著亡命天涯的日子,在每個地方都隻能短暫停留,不能好好享受生活。雖然到過很多地方,卻從未深入了解過。他想要帶愛人見識更為廣袤的世界,把他所知道的都分享給對方。
容與不是很有興趣。
他是見識過大千世界的魔王,也曾來過星際世界,為了躲主神追捕臨時劫持了一台機甲,花一分鐘學會並操控得比原本的駕駛員還要精通。隻要活得足夠久,什麼風浪沒見過,什麼知識學不會?隻是他懶得再去攝入。
如果是真正的紀清瑜,聽這些故事或許會新奇驚歎,充滿興趣,而對容與來說,這些通通屬於無用信息。
因為是傅淺知說的,他勉強聽一聽,可是懶得記。
典獄長大人的聲音磁性好聽,權當午夜電台,用來催眠。
“這是仙女星係,我們離太陽係已經很近了。”
“小蓮花,你看,那就是太陽,你之前不是很想看太陽麼?不過飛船不能靠太近,太陽高溫會熔掉飛船外殼……”
“小蓮花?”
傅淺知低頭一看。
小蓮花枕在他懷裡,安靜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