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15(1 / 2)

血玉鐲驚恐地問:你什麼意思?難道你這個世界想用死遁報複主神大人?我可提醒你啊你要是死了直接就be了, 氣運之子魂燈會滅掉的!

容與:我看起來就這麼沒腦子?

血玉鐲:那你是打算詐死?比主神大人先走一步?

容與:本來是有這個打算。

他想讓太陽體會到與他當初如出一轍的痛徹心扉,除了生離,也包括死彆。

那時, 他一度以為太陽死了。

可到了這個世界, 發覺他和太陽之間存在時間線問題時,容與就停止了用死亡懲罰太陽的打算。

至少……在這個世界不能。

血玉鐲:哦對,你說的是本來……那你現在不生氣了,不會再給主神大人造, 造成心理陰影了吧?

容與:那就取決於你主人要不要對我說實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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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九月,秋高氣爽。

姬玉的長明燭火大亮, 宣告容與的手終於徹底康複。

能夠重新作畫讓姬玉的心願完成大半, 隻要容與脫離這高高的宮牆束縛,能夠在世間遊山玩水,自由自在,就能完成這個世界的任務。

但容與選擇繼續留在宮中陪伴楚琢。

褚神醫斷言容與雙手已無大礙的那天, 楚琢大喜,迫不及待地讓容與試著作畫,以驗證是否痊愈。

血玉鐲也催促:快點快點,我一定要見識到你的畫技!

事關之後的世界要不要給大魔王解除封印,血玉鐲對此十分上心。

就憑容與之前那些鬼畫符,血玉鐲是不信他能畫出什麼好東西的。

容與對著桌上鋪開的空白宣紙,手握得很穩, 卻遲遲沒能落筆。

楚琢麵色逐漸變得擔憂:“是手還有問題?”

血玉鐲幸災樂禍:裝不下去了吧, 你就是不會畫!

容與放下筆:“對著白紙畫不出,你以前那些畫呢?”

楚琢想是小蓮花太久沒畫有些手生:“孤去拿來,你是要臨摹?”

楚琢很快將一遝畫卷都抱過來,數月過去, 畫作明顯又多出許多。現在畫容與儼然成了楚琢第二愛好。

第一愛好就是容與。

容與挑挑揀揀,挑出一幅他獨自坐在窗前,執著白棋與自己對弈的畫卷。這些畫都是出自楚琢的手筆,除了某些不可言說的時刻,基本都隻有容與一個人的身影。

容與不假思索,提筆就畫。

血玉鐲:主神大人畫得那麼好,你這樣塗鴉真不是在糟蹋主神大人的畫——嗎……

血玉鐲聲音弱了下去。

楚琢的畫已是大師水準,更因作畫之時對畫中人飽含情意,使得畫作充滿靈氣。哪怕是個宮廷畫師來加工這幅畫,再高技巧沾了匠氣,也都是畫蛇添足。

而在容與的畫筆下,窗前紅衣青年對麵那把空椅上,漸漸坐了名手執黑子的玄衣男子。惟妙惟肖,神韻傳神,觀其眉眼,赫然是楚琢。

放在這幅畫裡,一點兒都不顯得違和,融入得渾然天成。

血玉鐲啞口無言。

它也看過容與之前練習的畫作,那些風景動物全都畫得宛如兒童塗鴉,這人像怎麼就突然達到大觸級彆了!

絕不是因為手傷治好,大部分人都有一雙正常的手,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畫出這樣的畫。若說是繼承了原主的記憶技能,那也不太對——姬玉從來隻畫景物,不畫人像,風格偏瀟灑寫意,容與的畫濃墨重彩,鮮豔明麗,兩人的畫風完全不同。

還真就是容與的真實水平。

血玉鐲感到迷惑。大魔王從前將鴛鴦畫成山雞時,也不像是在扮豬吃老虎啊?這是偷偷去進修了嗎?

血玉鐲:我不信,這不是真的!怎麼會有其他東西都畫不好卻能把人畫這麼好的!

容與:記得下個世界解開封印。

血玉鐲:……

楚琢看著他在容與筆下漸漸成形,感動又驚喜。他知道小蓮花很會畫畫,玉清宮那麼多山水畫都是證明,可沒想到小蓮花的人像畫得如此彆具一格,直戳人心底。

容與畫完,在左下角楚琢的落款旁又加了個名字,不是姬玉,是小蓮花。

楚琢望著他們的名字並列在一起,心潮翻湧:“孤從不知,你的人像畫得這樣好看。”

容與道:“我畫的是你,你直接說覺得你很好看就行了,想自戀不必這麼拐彎抹角。”

“不是,孤以往從未在意自己的樣子,隻是從你筆下畫出來,才覺得格外好看些。”楚琢解釋道,“孤瞧你以前的畫作,沒有一幅人像……”

“那是自然,我是第一次畫。”容與道。

楚琢一愣:“你是第一次畫人像?”

“不然呢?從前可沒人能入我的眼。”

楚琢低語:“所以……孤是小蓮花畫的第一個人。”

這個認知讓他歡欣雀躍不已,甚至想不顧形象地跑出去繞著整個王宮狂奔一圈。

容與強調:“除了我之外,也會是唯一一個人。”不是什麼人都能入他的畫的。彆說人了,世間百態千般萬物,都不配他落筆。

目空一切的魔王,一生隻繪過一輪太陽。

他當然不是第一次畫人像。

確切來說,他是隻畫過人像。

楚琢眼中盛著亮光。

他現在就想出去跑步,繞著整座王宮,十圈也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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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鎖繪畫技能後,容與就把楚琢以前畫的那些單人畫都改成雙人的。

為他做飯泡茶的楚琢,為他描眉綰發的楚琢,為他手繪紅蓮的楚琢,為他推著秋千的楚琢……

通通都給補上。

楚琢看得暗暗高興,表麵故作矜持:“就這麼黏孤?畫裡都舍不得分開?”

容與理所當然道:“是啊,生死不能分,畫裡當然也要在一塊兒。”

楚琢笑意忽然就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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