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則想讓他斬斷這段愛,他偏不,絕不,永不。
原來那枚金蓮戒指,他也舍不得放棄,隻可惜赤金一次隻能幻化成一種形態。晏昭往7012世界裡添加了一條無關緊要的設定——某珠寶店會出現一款名為真金烈火的婚戒,寓意天長地久,他一定要買下來送給容與。
安排好這一切,晏昭開始了穿越。
他這次沒用原住民的身份,憑空捏的人設,在這方小世界土生土長,一直飽受失眠困擾。
原來睡不好覺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
但抱著容與的時候,他總能一夜好夢。
這個世界裡的他,犯了和身為主神時的他一樣的罪行。
“身為典獄長,不該與犯人產生感情,徇私包庇,予以特權,私自釋放,嚴重失職。這是我的罪。”
身為主神,不該與氣運之子產生感情,徇私枉法,違逆秩序,棄一方世界於不顧,嚴重失職。這是他的罪。
後悔嗎?
“不,再加一條罪行。”
“死不悔改。”
隻要對方是容與,他將終其一生,永不悔過。
……
他們成功離開監獄,走進那家珠寶店,容與一眼就看中那對金蓮戒指。
導購熱情介紹道:“這款也是新出的婚戒,一枚叫真金,一枚叫烈火。這位設計師非常喜歡華夏古文化,它的設計靈感來源於真金烈火,出處是明代《雌木蘭》的‘非自獎真金烈火,儻好比濁水紅蓮。’。真金烈火的詞義是經過嚴重考驗而品質不變。兩位要是選擇它當婚戒,寓意不管經過多少風雨,愛情都會長長久久永不改變。”
這所謂設計師其實就是主神晏昭,他在進入小世界前照著金蓮戒指畫的設計圖,讓它出現在這個世界,這段介紹也是他寫的,就為了讓容與親耳聽到。當然要追溯到更早的話,畫出金蓮戒指的又是容與,誰先誰後,早已理不清了。
小世界中的二人全然不知內情,將它當成結婚戒指買了回去,預備在婚禮用上。
小世界裡的他為這場婚禮精心準備了很多,幾乎用儘心血。
最終結果不言而喻,婚禮當天被容與放了鴿子。
小世界裡的傅淺知痛不欲生,回到萬神界,晏昭隻在意容與的魂燈。
還是沒有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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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昭感到不悅。
他心中隱隱知道,下次也不會有結果。
可不能就此放棄。
他穿完兩個世界,祁夜也差不多裝修完新家。北界的夜空上掛著圓月,山河湖海,莊嚴宮殿,落著紛紛揚揚的白雪。反觀晏昭的南界,空空如也,一片荒涼。
晏昭一想到自己在小世界精心布置的婚禮和婚房都沒派上用場,心情更差了,譏誚道:“花裡胡哨。”
祁夜鄙夷道:“凡人娶老婆都是要房子的,你想娶人家,就這?彆一領回來,看你敷衍成這樣,氣得轉身就走。”
“我是神,他是魔,誰會在意凡人那一套?”
晏昭嘴上說著不在意,心裡卻被刺痛——他小世界裡一點兒都沒敷衍,費心成那個樣子,容容還不是轉身就走。
可也不能真不放在心上。晏昭始終堅信他能成功把容與帶回來,自己的地盤確實不能寒磣,被隔壁比成渣。容容就該住最好的。
晏昭火速把南界布置成浮誇華麗的模樣:“現在你家可比我家敷衍多了。”
“哦,可我已經抱得美人歸,你還要追妻火葬場呢。”
晏昭麵無表情:“行,我去追妻火葬場,勞煩你們夫夫替我投入工作修羅場了。”
這麼一通布置,他迅速調整好心情,開啟下一個世界。
這是最後一個懲罰世界。
容容會是在這個世界初次喜歡上他嗎?
這次的4082世界,氣運之子是一條被打回原形的鯉魚精。容與很可能開局就是地獄難度。
靈氣匱乏的末法時代,想要重新修煉也極其困難。
顧明淮顧總裁的身份都隻是錦上添花。晏昭直接讓自己成為bug,渾身充滿靈氣,肆意讓容與吸收,幫助他迅速恢複人形。
但這種打破世界規則的bug行為也會產生一點副作用,比如潔癖,比如過敏,比如某方麵技術極速倒退……
星際世界裡,他很長一段時間隻能靠鯉魚抱枕勉強入睡。容與曾說雙魚玉佩的兩條魚兒分彆是他們,他抱著鯉魚抱枕,就仿佛和容與不曾分開。這倒讓晏昭想起來,這枚玉佩還被落在靈異世界的棺材裡不見天日。他之前沒在赤金空間裡見過這玉佩,應當是還沒被收回來。
身為定情信物之一,怎麼能遺落。晏昭就讓那玉佩在4082世界出土,被他拍賣會上拍下,送給容與。
正好這世界容與是一條鯉魚,送雙魚玉佩當定情之物再適合不過。
他下意識就將容與曾告訴他的寓意又說給容與聽。他說這兩條魚兒象征他們倆,雙魚不分,他們就永遠在一起,酷愛摔玉聽響的容與,就真的再也沒動過這塊玉。
這個世界過得很順利,儘管容與最後消失一個月讓顧明淮找瘋了,對主神晏昭都不是問題。
唯一的問題就是,容與的魂燈依然沒有反應。
晏昭已經不能在過去的時間裡感應到血玉鐲的存在了,這表示所有懲罰小世界都穿越完畢,魂燈依然沒有死灰複燃。
神之法則緩緩道:“汝失敗了。”
言下之意——你該死心了。
晏昭前所未有地平靜。
應該說,這個結果他早有預料。
“還沒有。”
“在7012星際世界,容容讓我喊他的小名小蓮花,說這是他前男友起的——當然不會是那個季清瑜的男友風行。那時容容的前男友,在我認知裡隻有顧明淮。”晏昭陳述道,“但4082世界裡,我對他的稱呼隻有小魚兒。最初喊他小蓮花的,是哪個時期的我?”
“法則,你屏蔽赤金和我交流,是不想讓我知道容容在幾個懲罰世界裡發生的事。那你不讓我查看6666世界的過往,是不想讓我知道什麼?”
“讓容容魂燈燃燒的,支撐他一直活下去的,不是恨。解恨的方法從一開始就不對。”
“是愛,對麼?”晏昭輕聲。
“我應該去他的世界,我應該去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