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昨晚沒怎麼睡好,她今天有些‘上火’的跡象,喉嚨發痛。
——這種情況也在上課的時候表現的更加明顯。
程見煙說兩句話就忍不住咳嗽,感覺嗓子腫的厲害。
她隻好強忍著不適喝買來的礦泉水緩解,一口一口的,講台下的學生都發現不對勁兒了。
“老師。”坐在前排的好學生關切地問:“您生病了麼?”
“沒有,就是嗓子有點不舒服。”程見煙否認,敲了敲黑板:“繼續上課。”
結果一節課上下來說了一大堆的話,勉強撐到結束後就更難受了。
程見煙回到辦公室,坐在椅子上有點昏昏欲睡的柑橘。
隻是還沒等閉上眼睛,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
“程老師。”俞秦穿著校服的身影出現在門後,少年規矩地站著,直到老師讓他進來,才走到辦公桌前。
“俞秦。”程見強打起精神,問他:“有什麼事嗎?”
她希望少年不是來問題的。
“老師。”俞秦從校服口袋裡拿出一盒東西來遞給她:“給您。”
程見煙垂眸一看,是一盒金嗓子喉寶。
她微微一怔,心頭瞬間門有暖流劃過——也許當老師的意義就是這樣,隻要稍稍被這群問題學生在意一下,就會很有成就感。
“謝謝。”她接過這盒潤喉糖,微笑著道謝。
“老師,您客氣了。”俞秦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其實我一直很想謝謝您。”
“上次我和季易打架,表的事情。”
“事情都已經解決了。”程見煙沒想到少年還很細致的記得這件事,眨了眨眼:“你隻需要把精力都集中在學習上就好,回教室吧。”
俞秦卻沒動,他張了張口:“老師,修理費……”
“都已經解決了,季易家長是個很好的人,有認識修表的朋友不用修理費。”程見煙提起這件事,眼睛裡有溫柔閃過:“你回教室吧,好好上課。”
少年微怔,隨後乖乖的‘哦’了一聲,回教室了。
程見煙看著俞秦走出辦公室,拆開喉糖的包裝吃了一顆。
清涼的薄荷感充斥在喉腔裡,瞬間門讓人覺得舒服很多。
隻是喉糖這種東西就像止痛劑,封閉針,可以一時麻痹人體難受的感官假裝若無其事,但過後卻會反噬一樣的更加難受。
起碼對於程見煙來說,就是這樣的。
熬到下班後,她覺得吃了兩顆喉糖的嗓子更難受,甚至連著腦神經都開始一起疼。
她背著包迷迷糊糊走到校門外,就看到了‘守株待兔’一樣等著的季匪。
程見煙按壓太陽穴的手指停下,下意識的腳步一頓。
老師下班的時間門要比學生晚一點,此刻雖然已經不是人山人海的晚高峰了,但無論是學生還是道路兩邊賣小吃的攤販,都很多。
嘈雜的聲音不絕於耳,但在這種情況下,她還是第一眼就看見了季匪——並且不是因為他身邊那輛已經低調了許多的車。
心有靈犀一般,季匪也側頭看了過來,程見煙心臟不自覺地一緊。
隨後她瞧見男人皺了皺眉,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
長腿邁了幾步,在她麵前站定。
程見煙:“你……”
“彆說話。”季匪打斷她,修長的手指直接覆上她的額頭。
停留幾秒後,男人的眼神倏然變得危險。
“程見煙,你缺心眼兒啊?”季匪被她氣笑了:“自己發燒了都不知道?”
“沒什麼大事。”程見煙不自在的拍開他的手,自己探了探額頭的溫度:“回家吃點藥就行。”
“不行。”季匪卻說:“你得去醫院。”
“……真的不用。”她從小到大的感冒發燒全是硬扛過來的,就沒去過幾次醫院吊水,搞那麼麻煩乾嘛?
“程見煙,你或許不嬌氣,能抗,但這都是用身體消耗做代價的。”
季匪盯著她,身上那股散漫隨性的氣質變的凜冽,同時又很少見的認真:“這是我剛去基地時就明白的道理——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之前我也和你一樣,覺得感冒發燒算個屁啊。”
程見煙微怔,眨著眼看他。
女人鏡片背後的一雙眼睛有些發懵,帶著股清澈的迷茫,讓人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不舒服。
因為此刻的程見煙仿佛一隻第一次受傷後被人關心的幼獸,惴惴不安,不懂如何回應。
季匪喉結微微滾動,也不想多看。
他利落的彎身,直接打橫抱起程見煙。
“季匪——”後者猝不及防,嚇了一跳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把臉埋在他的肩上怕被人看見。
程見煙小聲怨怪:“你這是在乾嘛?”
“帶你去醫院。”季匪無視掉周圍所有的目光,走到副駕駛打開車門把人‘塞’了進去。
程見煙被放下以後抬眸瞪他,季匪卻笑了笑。
想起剛剛她趴在自己肩頭說話時傳遞過來的近距離溫度,還真的有種……傳說中酥酥麻麻的癢。
“同桌,你就當我太欠了吧。”季匪彎腰:“我實在是……”
“你,”程見煙已經怕了他的突然靠近,整個身體都下意識的向後靠:“你離我遠點。”
可整個人已經窩在了座椅裡,退無可退。
“好。”季匪也不惱,隻是抽出旁邊的安全帶幫她係好。
然後他站起身來,折去駕駛座。
程見煙身上還殘留著男人清爽的溫度,看著他修長的背影乾脆的離開,微微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內疚。
原來,他隻是想幫自己係安全帶而已。
隻是,他剛剛想說自己‘實在是’什麼?
季匪那句未說完的話梗在了程見煙心裡,讓她一路都忍不住閉著眼睛去想,卻不好開口問。
開去醫院的路上,一路無話。
季匪偶爾側眸就看到程見煙靠在車座上閉著眼睛,即便有厚重的偽裝都能瞧出臉頰泛著兩抹紅。
就這樣,還說自己沒事呢?
把車子停在了醫院停車場,走到門診還有一段距離。
季匪動作極快,還沒等程見煙解開安全帶自己走下來,就全程‘幫’她了。
輕車熟路的,又把人抱了起來。
“季匪,你真的不用這樣。”程見煙隻覺得垂在他臂彎裡的兩條小腿都要不自在的蜷縮在一起了,她聲音僵硬:“我自己能走的。”
發個燒而已,她還沒柔弱到‘弱柳扶風’的地步。
“你自己走太慢了,浪費時間門。”季匪淡淡道:“彆誤會,我抱著你和抱著傘包沒有什麼區彆。”
“……胡扯。”程見煙忍不住還嘴:“傘包才二十公斤。”
當她什麼都不懂呢?
“唔,你還挺懂的嘛?怎麼知道空降兵知識的?”季匪覺得新鮮,挑了挑眉。
但程見煙卻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咬著唇不再說話了。
季匪也不介意,自顧自的繼續說:“沒錯,傘包才二十公斤,但裡麵裝的都是戰鬥工具和保障工具……”
“沒有溫度,也不像你一樣會攬著我的肩膀讓我省力。”
“綜上所述,你抱著還沒傘包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