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黛是個奇怪的女人。
這是許棣棠在接觸到那個人前光鮮亮麗的女明星後, 腦中閃過的第一想法。
裝病逃避工作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吧?但她居然對自己這個陌生人說……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莫非真的把腦子磕壞了?
許棣棠腦中閃過一瞬這種有些毒舌的想法,嘴上卻說:“與我無關。”
他隻是一個來看診的,病人想不想‘康複’,與經紀人如何交涉, 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在簡黛詫異的眼神中, 許棣棠說完就走。
臨走隻留下一句:“隱私權是每個病人都有權利擁有的東西, 我不會把你的‘病情’告訴彆人。”
當然也包括她那個經紀人。
簡黛目送著許棣棠高瘦的背影離開, 怔愣半晌, 忍不住笑了笑。
好玩兒, 她十幾年都沒見過對她這麼‘無動於衷’的人了, 尤其是男人。
這位許醫生,還真是挺有個性。
許棣棠走後,珍妮就連忙敲門進來。
“怎麼樣啊簡簡,醫生有沒有說你現在是什麼情況?”她著急地問:“嚴不嚴重?”
“他讓我多休息。”簡黛纖細柔軟的身子蹭到了沙發上蜷著, 像隻柔軟的貓咪,懶洋洋道:“不能太辛苦了, 否則影響大腦的。”
“這半個月的通告, 你幫我推掉吧。”
珍妮無奈,但也沒有辦法。
簡黛是公司裡最重要的一棵搖錢樹, 可不能出任何意外。
看來隻能把接下來半個月的時間空出來,讓她好好休息。
“行,那你就放鬆一下。”珍妮劃拉著pad上的行程表,聯係助理讓人一個個去說,頭也不抬的問:“用不用給你安排個旅遊?”
“不用啦,旅遊怪折騰的……”簡黛躺平看著天花板,腦中忽然閃過許棣棠的臉:“那個,你把剛剛來的那個醫生資料告訴我。”
“嗯?你要醫生資料乾什麼?”
“不乾嘛, 複診啊。”簡黛笑笑:“萬一還頭暈的話,可以去谘詢一下醫生。”
珍妮想了想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便說:“市醫院神外科的醫生,許棣棠。”
“簡簡,你要是沒什麼事兒可彆折騰去醫院,市醫院人多得很,不安全。”
畢竟她這張臉,去哪兒都是引起圍觀的命。
簡黛知道這個道理,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隻是……去還是要去的,肯定要去的,否則她把資料問來乾什麼?
不過,可以低調一點。
周一上午,簡黛‘全副武裝’的出了門。
她穿著一身寬鬆的灰色運動服——就是那種市場上去買菜阿姨們最常見的款式,鬆鬆垮垮搭在瘦津津的身子骨上,像個飄蕩的幽靈。
戴著帽子口罩和墨鏡,就更像了。
簡黛這個德行去了醫院。
她提前在市醫院的公眾號上看過,今天上午許棣棠坐診,她早就掛好號了。
在醫院裡,簡黛這種‘怪異’的打扮就不奇怪了,細菌大,不少人都捂的嚴嚴實實的。
等待叫號的過程中,她坐在醫院的長椅上,人來人往中難得有種久違的自由感。
畢竟,她已經很少能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人群中了,幾乎天天被繁重的醫院所裹挾。
等到叫到了自己的號,簡黛走進醫生辦公室,看到許棣棠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心裡莫名有些蠢蠢欲動。
她坐下來,依照醫生的指揮摘下帽子,墨鏡,口罩……
然後心滿意足地看到了他略微有些驚訝的神情。
喲,挺好的嘛,看來他沒把自己忘了。
簡黛笑容甜甜的打招呼:“許醫生。”
“簡小姐。”許棣棠麵色很快恢複正常,他下意識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才問她:“身體有什麼問題麼?”
“頭暈,不舒服。”簡黛謊話張口就來:“所以就來看醫生了。”
“具體是什麼症狀,你描述一下。”許棣棠修長的手指點著鋼筆的筆帽:“我看看需不需要拍個腦ct。”
簡黛觀察著他細微的小動作,一時失語。
怎麼辦呢,謊言沒有編的那麼全麵呢。
半晌,簡黛隻能無辜地眨了眨眼:“我描述不出來。”
“……”許棣棠隻好自己問:“有沒有食欲不振,吃東西會想吐的情況?”
“沒有。”簡黛聽他問這個,看了眼手表,眼睛亮亮的:“許醫生,快到中午休息的時間了,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許棣棠啞然,簡直不知道眼前這女人腦回路是怎麼回事。
“抱歉。”他麵無表情的拒絕:“我還要工作。”
“工作什麼呀……”簡黛忍不住笑:“我是上午的最後一個號。”
既然他今天沒有做手術,那就應該正常午休的。
許棣棠盯著她,長眉緩緩皺起:“我不和患者吃飯。”
“啊,那其實我不是患者。”簡黛微笑,進退自如:“你知道的,我是在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