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煊五歲時, 每天在學前班放學之後，回到家裡第一件事就是回去陪妹妹玩。
家裡的兒童房已經從一間變成了兩間，隻是季沅年紀還太小，一歲半, 目前大部分時間依舊是在主臥裡和程見煙一起睡的。
或者, 在大廳裡鋪滿了爬爬墊的地板上扶著圍欄顫顫巍巍的走路。
季煊看到妹妹兩條短短的肉腿搖搖晃晃, 蠟筆小新一樣的肉臉蛋鼓鼓的吐口水, 咿咿呀呀叫‘哥哥’時, 就覺得又好玩兒又有點神奇。
神奇的是……他和妹妹這麼大的時候也這樣麼？
五歲的小孩兒早熟, 季煊小朋友已經懂得獨立思考一些問題了。
“哥、哥哥。”季沅口齒不清咧著嘴對他笑, 伸手要抱抱：“抱。”
季煊洗了手，回來抱她。
奈何一個五歲小孩兒抱一個一歲小孩兒畢竟是能力有限，旁邊的保姆不敢錯眼珠的盯著兩個小孩兒抱來抱去。
過了一會兒，程見煙下班回來, 看到的就是季煊把季沅抱在腿上。
季沅握著小男孩兒的手指啃得津津有味。
長牙期的嬰兒癢癢得很，見什麼啃什麼。
程見煙：“……”
她走過去把季沅抱了起來, 帶她去衛生間漱口。
“媽媽。”季煊屁顛屁顛的跟著, 指控她：“你嫌棄我。”
……
屁大點小孩兒，還懂什麼嫌棄不嫌棄了。
程見煙氣笑, 伸手點了點他的臉蛋：“她咬誰都得漱口。”
畢竟，季沅現在正處於‘瞎咬’的階段，見誰都啃。
“妹妹剛才親我的臉了。”季煊指了指自己臉上帶著水光的一塊牙印，認真的糾正道：“這是親，不是咬。”
程見煙笑著沒說話，給季沅洗完臉放回去，又抱著季煊給他也洗了把臉。
她本來就有點小潔癖，養孩子之後就更是處處小心謹慎了。
給季煊擦過臉, 門口傳來一陣密碼鎖打開的響動。
小男生眼睛一亮，立刻舉高雙臂：“爸爸回來啦！”
這個時間一向是季匪下班回家的時間，久而久之，季煊都爛熟於心開始有自動反應了。
程見煙忍俊不禁，輕輕點了下他的鼻頭：“去找爸爸玩兒吧。”
把季煊從洗手台上放下去，她自己整理了一下。
沒過兩分鐘，她就聽見小家夥喊：“媽媽媽媽！舅舅和舅媽來啦！”
嗯？許棣棠和簡黛來了？
程見煙愣了下，連忙擦乾手走出去，果不其然，玄關處除了季匪以外還有錢來登門拜訪的兩口子。
“怎麼也沒提前打個電話？”她不明所以。
“我也不知道。”季匪聳了聳肩：“在門口碰到這倆人，說是來蹭飯的。”
“嗯。”許棣棠不介意‘這倆人’這個稱呼，點點頭，說的理直氣壯：“就是來蹭飯的。”
說著，指了指旁邊的簡黛示意是她提議的，然後對季煊招了招手。
小家夥身上像是安了雷達一樣，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湊在他身邊撒嬌。
“嘿嘿，我今天新戲殺青，就想著過來找你們吃個飯。”簡黛換了鞋，走到程見煙身邊挽住她的手，笑眯眯道：“不嫌棄我們來蹭飯吧？”
“怎麼會。”程見煙被她戲謔的態度逗的眉眼彎了彎：“就是你們早打個電話，能多加幾個菜。”
“害，加什麼啊，隨便吃兩口就行了。”
程見煙雖然比較安靜溫柔，但簡黛卻是個大大咧咧的熱情性子，自打她和許棣棠領完證這一年多以來，妯娌之間一直就處的很好，走動也很多。
在簡黛這個‘頂流’口中，他們了解了不少娛樂圈中大大小小的八卦——不過都不是追星的人，往往聽過就算。
但在今天的飯桌上，簡黛的發言卻令人驚訝。
她一手抱著季沅溫溫柔柔的喂她吃輔食，一邊說：“我想退圈了。”
一時之間，另外三個人都停住了筷子——隻有季煊開開心心的抱著個豬蹄在啃。
季匪和程見煙對視一眼，不知道該不該先開口問。
許棣棠顯然也是被剛剛通知這個決定的，眼底的震驚一閃而過，但情緒依舊穩定，隻是問：“怎麼突然有這個想法？”
“也不是一直退啦，就退兩年，想好好休息一下，而且……”簡黛笑笑，低頭親了下季沅肉嘟嘟的小臉：“我也想要一個沅沅這樣的小肉丸了。”
這種‘明示’，在桌諸位除了兩個小不點，誰還能聽不懂？
三個人都愣住了，直到程見煙在桌下悄悄踢了下不言不語的許棣棠。
許棣棠這才回神，一雙眼睛裡充斥著克製的喜悅，視線看向她平坦的腹部：“什麼時候的事？”
“唔，檢查說是四周了，我也是前兩天才察覺的。”簡黛笑笑，戲謔的逗他：“你這麼震驚乾嘛？咱倆又沒刻意避孕，你對自己沒自信？”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許棣棠有些尷尬的輕咳兩聲：“彆說這個。”
簡黛撇了撇嘴，倒是不介意。
“恭喜。”等他們兩口子打情罵俏完，程見煙才笑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