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作罷,人聲鼎沸。
任時菲似有感而發:“‘東城漸覺風光好,縠(hú)皺波紋迎客棹(zhào)。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鬨。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
“信步東城春光一路漸好,皺紗般的水波上船兒慢搖。條條綠柳在霞光晨霧中輕擺曼舞,粉紅的杏花開滿枝頭春意妖嬈。總是抱怨人生短暫歡娛太少,怎肯為吝惜千金而輕視歡笑?讓我為你舉杯奉勸斜陽,請留下來把晚花照耀。”吳塵輕聲笑道:“宋祁《玉樓春·春景》。”
目視吳塵,任時菲眼中似有星光閃耀:“保重,0326。”
“再會,0427。”吳塵目光清澈見底。
“主人?”智腦將這首詩完全理解後問道:“感歎‘春光無限好,隻是近黃昏’,詩人借景抒懷,與此次此刻的夜店,又有什麼關聯呢?”
“一個‘晚’字,已道儘其妙。謂‘尾聲’是也。夜店晚場大秀後,也就進入營業時段的尾聲了。”吳塵言簡意賅,這就是大玩家的底蘊。
“比如,相見恨晚?”智腦又成長了。
“咦?”吳塵微微一愣又灑脫一笑:“也可以。”
曲終人散,酒客意猶未儘,起身離去。今晚的營業正式結束了。
“主君。”將夜店交由機器人女侍者和無人機收拾打理,三氏蜘蛛精紛紛聚攏到吳塵身邊。
“春春。”吳塵一聲輕喚。
“妾在。”調酒師急忙近前。
“八腳膠囊旅店,明日營業。”吳塵笑道:“就交給你和四位新人打理。”
“新姐妹何在?”調酒師喜不自禁。
“在此。”吳塵將4張卡牌展示在眾人麵前。
“無有洞府,皆是野生?”
“似亦非出我盤絲洞一脈。”
“不知姓甚名誰,仙鄉何處。”
“隻需一瓢飲,當可升為4星。”
見一群女妖精七嘴八舌,議論紛紛。吳塵急忙打住:“先將幾人釋出,一問便知。”
“主君明見。”女妖精異口同聲。
於是一群人浩浩蕩蕩,有說有笑入主基地,穿過後門營區,抵達紅色電話亭內。
堪比會展中心的內部空間,隔絕一切紛擾。吳塵總覺得,這裡才是他和所有女伴真正的容身之所。自從補全規則所缺,內部空間所有女伴都可使用,唯有被橢圓全息幕(Hologram )圍攏的全息桌,隻有吳塵和操作員艾伊有通行權限。
全息幕的組成結構,很像基地防火牆的升級版,又像是可以人機交互的偏導護盾。又或者簡單來說,是一堵帶有全息交互功能並可任意調節致密度還能開任意門的“透明的空氣牆”。沒有吳塵的允許,誰都無法突破這堵透明的幕牆。
不久之後,被同樣授予操作員權限的基地議員們,能自由通行幕牆,被尊稱為“全息桌女士”。
插卡前,先將四張賽博蜘蛛精卡平攤在全息桌上,由操作員艾伊進行預檢。確定無誤,再依次插入讀卡器,成為第50、51、52、53,專屬卡牌。
很快,四位賽博女妖,顯像在全息幕上。任意門隨之開啟,四姐妹一步走下幕牆,抵達全息桌旁。
“北海蛛兒、彩千千、崔真真、絡新婦、拜見主君。”非出盤絲洞一脈的蜘蛛精,眉心處的骷髏之握印記一閃而逝。這是專屬卡牌的規則延續。
“諸位免禮。”從元大班手中接過一瓢飲,吳塵笑道:“先滿飲此杯。”
瓢中靈氣四溢,正是生命之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