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現在暫時還沒有辦法離開,那麼,就由你們代替我,去他們一些小小的教訓吧。”
他說話的時候不疾不徐,是僅僅隻憑著聲音都足夠讓一群人尖叫著自己的耳朵要懷孕了的程度。
但是他說出來的話,或許就並不如他的聲音一樣的動聽了。
“也好該讓他們知道……這個世界,究竟都是屬於誰的。”
***
有什麼變故發生了。
原本尚在僵硬的對峙當中的薑綺和那幾隻精靈同時意識到了這一點。
那是不知為何而飛攏彙聚的無數的蝴蝶,全部都朝著這裡飛了過來。
“這……”
生活在大陸上其餘地方的人不會清楚,但是原本就是夢櫻匣裡的居民的精靈們卻是對此再清楚不過。
在夢櫻匣裡上,你不能夠輕視這座島嶼的哪怕是再小的一隻蝴蝶。
因為所有的蝴蝶即為魔王【月蝶的悲悼】的“孩子”,是他的手和眼。當科科爾陷入沉睡當中的時候,蝴蝶便會代替他巡視這世間。
傷害到了蝴蝶,就相當於是在挑釁那一位魔王的威嚴與權柄。
所以在夢櫻匣裡當中,蝴蝶這種原本應該是無比弱小的生物,反而擁有著最高高在上的地位,根本沒有誰敢去招惹它們。
而現在,這些蝴蝶在以一種極為親密的姿態聚集在少女的身邊,這卻是讓幾個今日負責輪值守門的精靈都麵麵相覷。
這些蝴蝶都是魔王【月蝶的悲悼】的孩子與直屬子民,同外界的蝴蝶可不大一樣。精靈們可最是知道,這些蝴蝶們平日裡是怎樣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像是現在這般表現的都已經接近於……狗腿,可還真是第一次見。
而最後飛出來的那一隻蝴蝶,則讓幾個精靈的臉色都瞬間變的慘白。
那是一隻擁有著七彩的鱗翼的蝴蝶,在日光下擁有著令人目眩神迷的美麗,翅膀上的每一種顏色都絢爛繁麗,像是一顆一顆的寶石。
這是一隻月蝶。
其存在本身,便已經象征了魔王的權柄。
月蝶輕盈的扇動著自己的翅膀,落在了薑綺的發間,頭頂的觸角晃了又晃,是十分開心的模樣。
但是比月蝶的到來更加讓他們心生惶恐的,是那無端的在耳邊響起來的話。
“真有趣。”科科爾雖然人並未出現在這裡,但是他的聲音卻足夠整片精靈之森當中所有的精靈全部都清清楚楚的聽到,“是我沉睡的太久了嗎?居然不知這夢櫻匣裡,什麼時候已經淪為了你們精靈族的領地了。”
魔王輕笑著,以一種商量般的語氣詢問:“怎麼,需不需要我也從白虹魔宮當中搬出來,把夢櫻匣裡徹底的讓給你們?”
這發言就未免有些太過於恐怖了。沒有誰能夠承擔得起這樣的話。
那幾名守衛輪值的精靈早在見到月蝶的時候便已經不敢繼續留在樹上了。他們飛快的從樹枝上跳了下來,朝著白虹魔宮的方向跪了下來——而他們也絕對不是唯一的特例。
因為之後,當科科爾的聲音響起時,精靈之森內的精靈們無論原本在做什麼,這一刻都拋下了自己手頭的事情,誠惶誠恐的向跪下請罪,儘管他們可能連發生了什麼都不清楚。
“請您息怒!”精靈王誠惶誠恐,“精靈一族絕無那樣的心思,若是我們有不慎冒犯到您的地方,還請陛下寬恕我等的駑鈍點出,我們立刻就會改正!”
他的態度放的謙恭又卑微,頭深深的埋下去,頭頂以母樹的樹枝、繁花以及金絲所掐成的王冠都觸及到了地麵,沾染了塵土,但是精靈王根本無暇去顧及。
隻是他被眼睫和垂落的長發所遮掩住的眸光卻暗沉而又凶狠,其中仿佛浸著化不開的血海深仇與凶光。
魔王……魔族!
待到他所謀大業成功、天空之城與神主重臨於此世,他且要看看,這些魔王們還如何能像是如今這般猖狂!
之前便已經說過,精靈之森與精靈之間,擁有著某種獨特且親密的聯係。所以很快,精靈王便已經知曉了在精靈之森的入口處發生的事情,同樣也知曉了被月蝶所親睞的少女的出現。
一切的起因與緣由已經全部都呈遞在眼前了,之後應該怎麼去做,似乎已經是不需要去多加思考的答案。
於是,不過是片刻之後,因為得到了來自於科科爾的通訊而並未離開、仍舊停留在精靈之森入口處的薑綺,便見到了浩浩蕩蕩的、從森林深處誠惶誠恐的趕來的迎接的隊伍。
“這位尊敬的大人。”精靈王親自率隊而來,以最無上的理解迎接薑綺的到來,“先前多有冒犯,還望您寬恕。”
“精靈族……由衷的、熱忱的,歡迎您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