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哪一刻,徐朝宗像現在這般痛恨過自己。
現在他隻知道對方的姓名,其他的一無所知。他暗自悔恨自己當年那幼稚可笑的嫉妒心,竟然回避開她跟她初戀的種種過去,還以為自己大方得不得了。
想到前世說不定這個人背地裡不知道做了多少小動作,他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跟聽雨的感情和婚姻固若金湯,他就想穿回到前世,狠狠地抽自己幾耳光。
三個室友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是殷明扯下了耳機,語氣誇張地說:“老徐,不是吧,人家院花不就是跟一個追求她的老同學吃頓飯麼,你跟韜哥怎麼搞得跟要打仗一樣。犯得著啊?”
在殷明看來,孟聽雨這樣級彆的美女,彆說是空窗期了,即便是戀愛了也多得是人等著前仆後繼。
仁兄既然決定死磕到底,就得接受這個事實。
要是來一個追求者就這樣如臨大敵一回,彆到時候沒追到院花,把自己給累死了哦!
“你知道什麼。”
徐朝宗放緩腳步,冷眼看他。
王遠博無奈之下,收拾好舊衣服,拍了拍褲腿上的灰,語重心長地勸道:“殷明這話也沒說錯,徐朝宗,這種事以後也不會少,你還不如想想看,你該怎麼辦。冷靜,冷靜!”
發瘋如果有用,那這個世界就被神經病占領了。
另一個不明所以的室友也直愣愣地點頭,舉起手來,“我也覺得……他們說得沒錯。”
徐朝宗的心情也逐漸平複。
拖過一張椅子坐下。
這是一個優勝劣汰的時代,無論在什麼事情上,都可以套用叢林法則。
在愛情中是否也適用呢?物競天擇、弱肉強食。弱的那一方自然該出局,隻有撐到最後的那一方才可稱為強者。
現在回憶一下重生後的種種,他深知他也犯了大忌,錯過了最好的機會。
如果那個時候他的頭腦是清醒的,那麼他完全可以裝作大方地祝福她。
他實在不應該跟一個注定要走的人發生衝突。
而現在,她對他的那點耐心也被他揮霍得所剩無幾。就好像他原本有一百塊的存款,生生地被他用到隻剩十塊。再這樣瘋下去,存款用光的那一天,他就再無半點希望,所以從現在開始,他要不動聲色地存錢。
幾番回合之下,徐朝宗終於真正地平靜下來了。
他沉穩地翻了一頁書,垂下眼簾,首先,他要做的是探探對方的路子,隻有知道了這個人跟孟聽雨之間的過往,他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麼。
與此同時。
某個房間裡,方以恒開了電腦,上網搜索跟繁錦社有關的種種。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高考已經結束,他沒辦法再以“幫忙找資料”這件事為借口再去頻繁地聯係,甚至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可一個半星期一次的聯絡?不夠,遠遠不夠。
他擔心,他還未將通話的頻率拉長時,她身邊已經有了彆的人。
如果這是一場戰爭,那麼他現在要做的是速戰速決。
思來想去,正好他得了空,他可以利用彆的方式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比如,他可以賭一把。馬上她也要放假了,想起她捧著那本周刊時眼裡的光,那麼,他可不可以推測出,她暑假是很有可能去繁錦社實習兼職?
是的,她會。
她就是這樣一個勇敢且無畏的人。
方以恒在幾個網站耐心搜索,找到繁錦社的地址後,重點在這附近看看有沒有他能應聘上的兼職。
做人最忌諱的便是沉不住氣。沒有耐心的人,是沒有資格如願以償的。
他要先研究一下地圖,看哪一家離繁錦社最近,哪一家又是她最可能常去光臨的店鋪。
*
董曼回國後沒幾天,跟孟聽雨約了吃飯。
一見麵,孟聽雨先將自己親手做的胸針送給了她,語氣羞澀地說,“曼姐,我特彆感謝你的指點,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自己做了點小東西送給你。”
董曼詫異又驚喜地接了過來。
她一眼就看出來這個胸針是費了很大的心血,上麵鑲嵌的珍珠圓潤且光滑,周圍的點綴更是繁複多彩。毫不誇張地說,即便出席重要的場合,這個胸針都不會壓不住場合。
誠如她猜測的那樣,孟聽雨是個很認真的人,她如果想做好什麼事,必定是全力以赴,即便隻是一個胸針,她想做好,她都下了很大的功夫,四處找視頻學習,光是確定花樣都用了半個月,再去市場上淘原材料,最後再做好。每一個環節她都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