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吵架這件事上,很多男人最先采取的措施永遠都是回避。
孟聽雨從很小的時候就清楚這一點了,她跟一鳴也會吵架,甚至還會打架,一鳴還是她的弟弟,但吵架時,一鳴的態度很消極。
他會回避,回避不了他會滑跪道歉,當然從他並不真誠的語氣中都可以感受到,他並沒有覺得自己錯了,隻是不想惹事不想被她再念叨,所以企圖用“對不起”這三個字來讓她閉嘴。
當然,如果“對不起”這一招都沒用,那他們便會展示最為可惡甚至無賴的一麵——
【你非要這樣想那我也沒辦法】YushuGu.
【我都已經道歉了你何必揪住不放,你難道要我下跪才肯放過我嗎?】
如果此時此刻,她身旁的人是一鳴。
那她絕對雄赳赳氣昂昂地戰鬥到她勝利為止。
可這一秒,她看著秦渡,她突然也覺得,這場爭執沒有任何意義。
兩人也算是不歡而散。
這次道彆,秦渡沒有上前來抱她親她,她的肢體語言也在告訴他,她不想。
秦渡也不理解,他試著回憶了一下整場聚會,的確阿賢說的那句“不要跟老秦客氣”是不太合適,但他知道阿賢並沒有輕視的意思。他的朋友們怎麼會輕視她呢,他們都知道他是真的喜歡她。
他不能說她太敏感。
因為換做是他,他也不會喜歡聽這樣的話。
但他也不能上綱上線去訓斥他的朋友。
他的朋友說的話並沒有惡意。
是當時他太得意,身邊是他多年的好友,以及他放在心裡喜歡的女友,對他而言這是最舒服的環境,因此他便放鬆了,全沒有平日裡的清醒。
秦渡也會頭疼,所以說不管是多麼契合的兩個人,相處久了總會吵架。難怪他當初跟朋友炫耀他跟聽雨是多麼投緣多麼合拍時,朋友會冷笑一聲說,那是因為你們還不夠熟,等你們熟了不吵架算我輸。
第二天下午,孟聽雨收到了秦渡發來的消息。
秦渡:【臨時出差幾天,回來了我們再聊。昨天的事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沒有及時察覺到你的感受,對不起。】
孟聽雨的心情也沒有多好。
晚上跟李虹君約著去外麵涮火鍋時,一時心煩,便將昨天的事情傾訴了一遍。
說完後,她攥著筷子問對麵的李虹君,“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太敏感了?”
李虹君搖頭,“我不覺得。”
“倒是我有個問題,”她頓了頓,“其實你根本就不想去生日宴會,那昨天你為什麼沒直接跟他講?”
孟聽雨垂頭喪氣,“所以你還是覺得是我的問題,我應該一開始就明白告訴他我不想去,而不是勉強我自己,然後在不開心的時候還控訴他?”
“拜托,聽雨,我是未來的律師。”李虹君認真地說,“我沒有反問的意思,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
“因為他在樓下等了我很久,雖然他說隻有一會兒,不過從他給我發的消息可以推算出來,最少也等了快一個小時。我看他興致這樣高,所以就不好掃興。”
“問題就出現在這裡了。”李虹君用筷子點了點盤子裡的小聖女果,語氣嚴謹,“那我們可不可以將這種行為稱之為綁架?你看,你幾天前就明確跟他說了你要加班,他也知道你沒時間門過去,並且也接受了這件事,然後,他在樓下等你,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也沒跟你說,那我是不是可以這樣推測,他並沒有給你選擇項,他好像是在告訴你,你看,我都等你這麼久了,你不應該拒絕我吧?你拒絕我你好意思嗎你?”
孟聽雨被她的口吻逗笑,還是為秦渡辯解了一句,“他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不管他是不是這個意思,我都建議你跟他說清楚,免得下次又遇到這種事。”李虹君感慨道,“因為男的很容易自我感動,就比如我爸,我爸燒菜把鍋弄壞了,我媽罵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就說他是想給她做飯。然後我媽就不好說什麼了,聽到這裡,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媽不該再跟我爸吵,畢竟他是下廚給她做菜呢!”
李虹君一臉鄭重其事地看向孟聽雨,“可是,最後收拾廚房裡一片狼藉的是我媽。他們真的很擅長用這一招,可問題是,我們要他這樣做了嗎?”
孟聽雨佩服得五體投地,鼓了鼓掌,由衷地讚歎道:“不愧是李par哦!有理有據,無從辯駁。”
李虹君謙虛地擺手,“一般一般,我覺得你腦子也挺清醒的,沒有被他帶著走,隻能說他們男人詭計多端、令人防不勝防啊。”
孟聽雨若有所思地點頭,“等他出差回來,我會再跟他聊這件事。”
*
發生過爭吵後的情侶,都會有感覺不自在的時候。
聯係頻率也會驟然變低,孟聽雨猜測秦渡應該也是真的忙,所以他的電話跟短信都少了很多。她並不會因為這樣一件事就去否定他,但李虹君給的建議也很好,她是想跟秦渡好好的,所以這兩天,她除了工作以外,也還在忙一件事。
她將她記得下來的細節全都寫了下來。
她要試圖最清晰最真實地還原那天的種種,將整個過程都複盤,到時候她會給他看。
那個時候她也會心平氣和地跟他討論,並不是要爭論出究竟是誰的問題,而是要儘量避免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她實在不想以後每次加班的時候都要擔心他是不是在樓下等她了。
這樣她也會有心理負擔。
臨近過年,街上的人少了很多,以前擠地鐵擠到懷疑人生,現在地鐵車廂卻說完後,她攥著筷子問對麵的李虹君,“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太敏感了?”
李虹君搖頭,“我不覺得。”
“倒是我有個問題,”她頓了頓,“其實你根本就不想去生日宴會,那昨天你為什麼沒直接跟他講?”
孟聽雨垂頭喪氣,“所以你還是覺得是我的問題,我應該一開始就明白告訴他我不想去,而不是勉強我自己,然後在不開心的時候還控訴他?”
“拜托,聽雨,我是未來的律師。”李虹君認真地說,“我沒有反問的意思,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
“因為他在樓下等了我很久,雖然他說隻有一會兒,不過從他給我發的消息可以推算出來,最少也等了快一個小時。我看他興致這樣高,所以就不好掃興。”
“問題就出現在這裡了。”李虹君用筷子點了點盤子裡徐朝宗。
她遲疑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