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各種層麵上來說,雙子都算不上好人,思維模式也和普通人不那麼相同。
在雪崩塌陷對視的那個瞬間,幾乎同樣的想法出現在兩人腦海中。
——既然了解彼此,都知道對方不是會退讓的人,與其一直都警惕防備著,不如就此達成一致。
不過雪崩確實是意外。
成懷瑾問:“真不怕死?”
成嘉言扯了扯唇角:“真死了,你會讓循環重新開始的。”
他的篤定讓成懷瑾愣了下,須臾笑了起來:“這不是比起以前還要瘋了。”
成嘉言聳聳肩:“你也差不了多少。”
成嘉言偽裝成失憶這件事就隻有成懷瑾知道,就連薑女士都不清楚。
成懷瑾忽然問:“不過怎麼不把失憶的節點放在她答應你告白的時候?”
這樣不是正好?如果聞槿心更軟一點,或許成嘉言就能上位。
成嘉言的回答漫不經心:“那就太明顯了。”
聞槿是沒什麼防備心,但又不是傻子,也不至於遲鈍到那種程度。更何況自己已經欺騙過她幾次,成嘉言也清楚事不過三。
成懷瑾:“這麼謹慎啊?”
成嘉言:“啊,我沒完全的把握騙過她。”
成懷瑾聳聳肩。
成家有自己的私人醫生,骨裂嘛,回家治療也是可以的。
成懷瑾說:“要讓失去的記憶回來的話,是不是該複刻一下發生過的事情……我想想,再約一次酒吧?”
“但她酒量不行。”
“那就我們喝。”
兩人短暫的對話過後敲定了接下來的行動方針,成懷瑾靠在門邊頭微微向後仰,在看見前往此處的醫生時唇角泛起一絲冷笑。
“這裡沈斯南的眼線太多了,先回去再說,”成懷瑾垂眸看了眼還打著石膏的手臂,“對了……記得彆讓你的狗出現在我麵前。”
*
在醫院答應了江闕的約飯邀請,坐到他車的副駕駛座的時候。
聞槿才隱隱約約記起自己說過要請江闕吃飯。
由於這段時間的事情太多,她倒是沒忘記這一點,就是實在找不到合適的時間。
……畢竟也是個為數不多的、可以和江闕接觸的機會。
正好附近有聞家旗下的創意餐廳,她打電話讓管家幫忙預定了位置,之後導航了目的地。
江闕有車在學校,得到雙子消息以後,還是他開車送聞槿過來的。
車上有些沉默。
江闕好像沒有在車上聽音樂之類的習慣,他開車挺專注,也不像成懷瑾和成嘉言那樣喜歡飆車之類的活動。
他的側臉很優越,線條輪廓挑不出錯處——相比起他弟弟和成家雙子,他的五官要更鋒利一些,是和大眾觀念中的穩重年上帥哥完全貼合的形象。
此時此刻,那雙手穩穩扶在方向盤上。
江闕的手很大
,骨節分明,他和雙子不一樣,從不佩戴花裡胡哨的首飾,手背上可以看見比較明顯的青筋脈絡。
手腕的線條也很好看,再向上就是折了兩折的製服袖口,聞槿的視線在觸及到對方的袖章的時候收了回來。
一不小心看得有點久,希望他沒發覺。
安靜的時候,聞槿開始在腦內複盤剛才在病房內的一幕幕。
成懷瑾和成嘉言的矛盾來自於她。
她根本不知道為什麼這對雙子會喜歡上自己,代入一下他們兩個的身份——
一起玩大的好兄弟的前女友,非要說的話特彆之處在於聞槿大約是為數不多會下他們麵子的人。
如果隻是嘴上有點爭吵就算了……
雪崩誒,骨折誒,失憶誒!
單單爭吵就已經讓聞槿有點心累了,現在還加上了這麼戲劇性的發展!
雖然這麼說有點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但聞槿甚至懷疑自己要是不和他們兩個再有交流,這兩個家夥可能回去跳崖。
這種想法一冒出頭,聞槿就感覺到了壓力。
她這麼想著,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這一聲在安靜的車廂內有些太過於明顯了,江闕的視線偏移,落在了聞槿身上。
似乎是在詢問“怎麼了”。
在按下車窗讓外麵的聲音打破尷尬,還是主動開口尋找一個話題之間,聞槿選擇了後者。
聞槿假裝咳嗽了一聲,問到:“他們以前也會這樣嗎?”
“如果你指的是發生衝突,互相之間發脾氣,那我可以回答你沒有過。”江闕並不撒謊,將自己所知的情況告訴聞槿,“你還在為成家那對雙胞胎的事情發愁?”
聞槿:“……很明顯嘛?”
江闕:“你一直在皺眉,確實很明顯。”
他的成熟與穩重有時讓聞槿覺得像是上級,給她些許壓力,有時候也確實能夠讓人覺得安心。
聞槿抬手摸了摸眉心,後知後覺發現自己也沒有皺著眉。
她抬手捂著臉,有點鬱悶地說:“感覺有點奇怪,明明我什麼都沒做,但就是莫名覺得有點愧疚。”
她覺得雙子的行事有點太偏激了。
“我隻有在刷視頻的時候才見過雪崩……”
就算自己芯子裡是成年人,但也隻是普通人,最危險的大約也就是擦肩而過的騎車,碰上這種事還是有點慌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