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顧小公子還在看自己，焦延壽整理了一下儀容，微笑，“顧小公子，顧大公子走了，我們是接著逛，還是回無上洞，去看看老夫為兩位顧公子準備的廂房？”
段嫣裝模作樣地抬頭看了一下天色，微笑，蒼白的麵頰，有一抹因為寒風吹出來的血色，他聲音輕柔，呼出一抹白煙。
月光下，這位身披數座城池的公子，輕聲說道：
“天色尚早，若是方便，接著前往下個地點，焦洞主日理萬機，下次與焦洞主月下暢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語氣帶著一抹，不容爭辯的強勢。
焦延壽點點頭，他並不意外這個羸弱少年，會有這種口吻說話。
畢竟，這是顧家寄予厚望的年輕人啊！
。
段嫣的人設，是一個先天不足，靠著後天堅韌的意誌力，克服困難，進階築基的年輕公子。
老實說，這個先天不足，到底會對一個修士，產生多大的影響，段嫣一開始並沒有研究過。
他是在琢磨出這個設定後，才開始尋找這方麵的資料。
老實說，看完資料，還是比較讓他意外的。
修真者的身體素質，會伴隨著每一次進階，而變得更加強韌。
這樣到了大乘期，才能承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按照段嫣之前的設想，在進階築基後，先天不足的修士，應該與正常修士沒有兩樣。
事實卻並非如此。
先天不足之症會伴隨這個修士，大半個修真生涯。
直到分神期，才可能有所緩解。
打個比方，若是這個修士，有先天性心臟病，他的先天性心臟病，會隨時發作，到了分神期，才有可能緩解病症。
但緩解病症，不代表病症消失。
根據目前的資料來看，先天不足之症，在修士飛升之前，是無法消除的。
因為無論多厲害的修士，理論上都是肉眼凡胎的俗人。
他們並不是真正的仙人，哪怕跺跺腳，都能引起電閃雷鳴的大乘期也是如此。
他們都不是真正的仙人。
所以修為越高，隻能緩解症狀，而沒有辦法徹底根除娘胎裡帶的病症。
因為根除病症，是與天道作對。
從本質上來說，也是逆天而行的一種。
天道對先天性不足的修士，更加嚴苛，稍有不慎，就是命懸一線。
了解完這一切後，段嫣對自己創造的這個人設，抱有很高的敬意。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隨便縐的一個人設，會出現這麼複雜的情況。
所以，當焦延壽帶段嫣逛完整個丹陽宗的時候，段嫣用真氣，聚焦到兩頰，形成兩抹不正常的、病態的潮紅。
焦延壽當然注意到，身邊的年輕人兩頰泛紅、嘴唇泛白的情況。
若顧城並非“身份特殊”，他隨便死在什麼地方，焦延壽也不會關心，可偏偏這個人身份特殊，關係著他們丹陽宗的錢袋子。
所以這個年輕人，千萬不能出事。
焦延壽忍不住問道，“顧小公子，你的身體可還受得住，這北地的夜晚，風硬得很，要不我們回去。”
段嫣呼出一長串哈氣，白煙在夜晚瞬間擰成冰晶。
段嫣忍不住笑了，他看著夜晚的月色，回頭一笑，漂亮乾淨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焦延壽，竟比北地的冰棱更加清澈，“焦洞主，這月色真漂亮，對不對？”
焦延壽一愣，明明少年郎的樣貌也不是絕色，他偏偏感受到極致的風姿。
好像整個人，都吸進那漆黑的瞳仁中。
隻剩眸光的中，一輪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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