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是覺得愧疚，畢竟他是仙人峰的弟子，總覺得對不起那些對他抱有很大期待的人。
“段叔叔，我不想學這些東西了，我可以隻和師父學修行嗎？”鷹哥悶悶不樂地說道。
他今日就因為沒聽說過一首貌似很有名的詩，被其它同門嘲笑了。
這又是合歡派與眾不同的地方，據段嫣所知，整個東洲大陸，就沒有一個修真宗門會強製要求弟子學這些世俗界的書院才會教的東西。
這並非合歡老祖定下的規矩，而是合歡派後幾任掌門一項一項加的，為的就是防止合歡派遭遇強敵，弟子逃往世俗界沒有一技之長。
大概是合歡派遭遇了好幾次大範圍的團滅，曆任掌門都在考慮為弟子留退路，以至於剛來合歡派的弟子，都必須苦逼的學習，和他們憧憬的上天入地的修行生活極為不符。
段嫣看著苦惱的鷹哥，沒有勸學，而是說，“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功課也非常不好，你可以問問張師兄，他當年六藝學得如何？”
“我可以這麼給你說，整個合歡派，除了極個彆極個彆，幾乎沒有哪個弟子，每一門功課都學得極好，那麼多功課，你隻要能學會其中一兩樣，學到極致，你也就過關了。”
“那師父呢？師父也有不好的功課嗎？”鷹哥好奇地問道。
段嫣眨眨眼，“這個，告訴你一個不幸的事實，若你的目標是師父，那必須要好好努力了，我們的師父，恰好是本門極少數什麼都好的那批。”
鷹哥瞪大眼，第一次對自己的師父表現出驚歎和敬畏。
“師父他好厲害，他是天才。”
段嫣做了一個噤聲地手勢，“這個你知道就好了，可千萬不要在他麵前說。”
他能得瑟上天！
鷹哥連忙捂住嘴巴，他以為花容子不願意提這個。
鷹哥說著說著他自己就說累了，開始打哈欠。
修行也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沒有一個門派，會在一開始就要求毫無根基的弟子不吃不喝不睡覺，合歡派也不會。
一般來說，煉氣五層以下的弟子，都是要好好睡覺的，因為一個好的睡眠，會幫助他們更好的修行，摒棄雜念。
段嫣看著鷹哥這個困頓的模樣，說道，“睡吧，明天不是還要去外峰上課嗎？”
鷹哥努力不讓自己閉上眼睛，小聲嘟囔著，“我怕我一閉上眼睛你就不在了……”
段嫣歎氣。
這孩子，真的被自己受傷嚇壞了。
這孩子大概沒有想到，他以為無所不能的段叔叔，原來也會受傷，也有打不過的人。
原來，也會死……
段嫣捏捏鷹哥的小臉，輕聲說道，“段叔叔哪裡都不去，給你誦經怎麼樣？”
“好。”念經是發聲音的，那樣他就知道段叔叔在這裡陪他。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段嫣慢慢誦起《靜心咒》。
鷹哥隻覺眼皮越來越重，他很快進入沉睡。
“無無明，亦無無明儘。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儘，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
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