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圓真、了無兩位大師選中段嫣,無非想要知道,為何一個與佛禪二宗八竿子打不到的合歡派弟子,會他們的秘技“拈花指”。
與第一次與段嫣見麵,圓真便問道:
“段修士武鬥第一場,奪劍用得招式,可是我佛門秘技‘拈花指’?”
關於這個問題,段嫣早有準備,她不遮不掩,落落大方的承認:
“晚輩當日所出招式確實是‘拈花指’,但並非佛門‘拈花指’,而是《羅漢心經》的‘拈花指’。”
圓真大師一愣,“段修士說的《羅漢心經》可出自十二年前飛升的那位十方真人?”
段嫣點頭,“正是。”
“不瞞大師,晚輩自認悟性不差,但資質平平,昔年因靈根所限,築基三度失敗,家師不忍,四下尋求良方,終在友人手裡收得《羅漢心經》,晚輩修煉後,方築基成功。”
男女段嫣,雖外形有很大差異,但終有一些是無法掩飾的,比如說,二人修得是同樣得功法,會的是一樣的招式。
哪怕有心避免,但出招習慣,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更改的。
當年花容子為了遮掩“男段嫣”身份,對外宣稱段師弟是“友人之子”,“友人”的身份卻隻字未提。
事實上,在這裡花容子做了一個扣,若有人查《羅漢心經》的下落,一定不難查到,“段師姐進階築基成功”、“花容子得到《羅漢心經》”、“段師弟出現落霞山”,三個事件時間點重合。
加上花容子塑造的“友人之子”的說辭,很容易讓人產生奇妙的聯想——傾城公子和十方真人,有關係。
說白了,花容子就是打著“友人之子”的幌子,讓人產生“傾城公子是十方真人什麼人”的錯覺。
十方真人已經飛升,飛升前行蹤成謎,他有沒有後代,功法是直接交給花容子,還是間接被花容子得到,都無從查證。
給家世清白的徒弟,按這樣的人設,實乃花容子無奈之舉,如若不然,男女段嫣,疑點重重,有心查證,終會揭穿。
不若狐假虎威,給男段嫣塑造一個了不得,卻又無法考證的身世。
如此,也算從邏輯上解釋了為什麼段師姐和段師弟都會《羅漢心經》。
圓真大師並非彆有用心之人,他很容易就接受了這個解釋,並感慨,“難怪修士精通佛理,原來與佛早有淵源,花居士拋開宗門之見,一片愛徒之心,可讚可歎。”
與已經飛升的十方真人比起來,圓真大師都是小字輩,既然段嫣學了十方真人的功法,圓真大師自然要考校一番,從佛理到技法,一一詢問,越問越高興。
東洲大陸,佛禪二修勢衰,年輕一輩的修士崇尚武道,少有鑽研佛法之人。
段嫣雖為道修,因《羅漢心經》的緣由,對佛學也有些許研究,哪怕那點研究,在真正的佛學大師麵前不值一提,但對比段嫣的年齡,和東洲大陸的道宗興盛的大環境,也讓佛修大師頗為欣喜。
圓真大呼可惜,私下與了無言:
〔可惜段修士是女子,若為男子,望剃度皈依。〕
不乏“合歡派不適合段嫣,佛門才是她最佳去處”的惋惜。
佛禪二修,並不以靈根判資質,他們選拔弟子,獨看緣法。
佛緣是個很玄的說法,拒絕是這套詞,認可也是這套詞。
段師姐絲毫不知,大師已看她那頭烏黑順長的“三千煩惱絲”礙眼了。
〔圓真:這麼長的頭發如何做和尚,剪掉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