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孤島,海風陣陣,月朗星稀。
段嫣深吸一口氣,情不自禁想起那個暗無天日的島嶼,島上絕望的日子,似乎已經成了一場夢。
可閉眼,鼻尖還有血的味道。
“我叫安如風……”
段嫣想起那個還未來得及說出最後的心願,就永遠倒下的年輕女修。
想起那些甚至還來不及說出自己名字,就永遠開不了口的年輕修士。
想起那個綠袍紅氅,執扇輕笑的妖孽男人。
想起那些黑衣修士,毫無溫度的眼神。
就在這時,十一睜開眼睛,他也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怎麼知道我叫十一,我記得我從未告訴過你,我的名字。”
見過千羽樓殺手,並與其打交道的是段師姐,而非段師弟。
哪怕在地牢,他們也是零交流。
十一很好奇,對方從未見過自己,怎麼會喚自己“十一兄”。
段嫣神色未變,他直勾勾地說道,“沒有原因,或許是我哪裡聽來的。”
十一不置可否,他對於不需要關心的,一項不入腦子,他已經記不得地牢裡,是否有人喚出他的名字。
作為殺手,他隻對和自己有關係的事情感興趣。
見到段嫣後,他甚至沒有問,這麼長時間,段嫣去了哪裡。
段嫣跳下海藻小屋的屋頂,神識掃著遠方的大海。
那裡或許有他自小一同長大的師弟,還有並肩作戰的師兄。
一陣海風吹來,段嫣感覺後脊的涼颼颼地,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就在剛才,十一問他“為何會知道自己名字”時,他後脊已經冒出冷汗。
他感覺,差一點點,自己的秘密就被戳穿了。
幸好是十一,幸好發現的是漠不關心,天生缺乏好奇心的殺手十一。
段嫣沒有打擾任何一個人,默默地在海麵搜尋,既然十一在這片海域,沒道理長歌和香師兄吹往了彆的地方。
一夜帶著潮氣歸來,段嫣一無所獲。
清晨,海龜下水,段嫣幾乎是強顏歡笑與海龜作彆。
單純的海龜,幾乎第一時間感覺到段嫣不美好的心情。
“海星”不高興,是昨天沒吃飽麼?
是了,昨天“海星”隻照顧彆人吃東西了,自己都沒怎麼吃。
海龜慢吞吞地下水,想著今日下水,給“海星”帶多一些食物。
剛潛下水底沒有多久,一群海龜擋住了它前進的腳步。
它聽到周圍同類驚恐地聲音——
“好大的水母,它的毒液會殺死我們的!”
“好可怕,這麼大的水母!”
海龜抬起頭,發現不遠處一個閃亮亮的大圓球在海裡起起伏伏。
圓球裡麵,包裹著一隻殘缺不全的“海星”。
海龜飛快遊過去,叼住“它”的一條“腕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