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荀不履霸道慣了,並不打算將自己的想法解釋給段嫣聽。
隻有一竿合歡弟子暗自奇怪,為何一個火燒糧草的小事,道君也要師弟去做。
這樣很容易沾染上世俗界的因果,對段師弟的修行很不好的。
一想到荀道君當年在懸賞堂和段嫣發生過衝突。
跟隨荀不履而來的合歡派弟子,紛紛在心中嘀咕。
莫非道君是在公報私仇?
齊軍一路車馬勞頓,按理來說,到了晚上,他們應該休息。
可段嫣飛到齊軍營帳附近時,發現這裡燈火輝煌。
尤其是糧草的地方,更是層層士兵把守,到處都是巡邏的官兵,顯然齊軍的將領已經預想到,越國會派人火燒糧草。
段嫣並沒有貿然行動,他素來嚴謹,做什麼事情都要做到最好。
他在距離齊軍不遠不近的地方,收斂靈壓,豎起耳朵傾聽齊軍的說話聲。
齊軍營帳,聲音吵雜,想要從中分辨出,哪個是自己需要的,哪個不是並不容易。
想了想,段嫣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改良傳訊符,竊聽齊軍談話。
段嫣改造的靈符,不僅可以竊聽聲音,還可以成像,拿出鏡子,段嫣靜靜等待靈符的消息。
齊軍六萬大軍,不過是吹噓的一個數字,事實上他們隻有四萬人。
但四萬人也是一個不得了的數字,畢竟依照雀城現在的情況,老弱病殘加在一起,也湊不齊四萬人。
符鳥漫無目的地在齊軍營地上空飛著。
段嫣的鏡子裡,呈現出齊軍的生活狀態。
和雀城將士比起來,齊軍的精神麵貌要好上許多。
符鳥傳來的影像,還有幾個齊軍聚在一起攀比他們殺掉過多少個越國人。
聽得段嫣眉頭緊皺。
符鳥傳來的音像,大多無關緊要,段嫣微微有些失望,他本來以為,符鳥會傳來到底那些修士在齊軍的陣營裡。
就在段嫣準備傳符鳥回來時,一個意外的身影,進入段嫣的視線——
“將軍,勿要慌張,我等奉師命前來,就是為了助將軍一臂之力,越國氣數已儘,我等不過是順應天命,隻有吞並了越楚二國,齊國才有更多底氣和不斷擴張的秦國叫板。”
說話的男人,聲音如涓涓流水一般,溫文爾雅,宛如一塊暖玉,又像一塊一塵不染的白絹。
段嫣定定地看著這個人,似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鏡子裡的人段嫣並不認識,也並未正麵交手。
但這張臉,他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的。
一年前,他曾以同樣的方式,在蜀山派五蘊峰放出一隻符鳥,符鳥潛伏在蜀山派腳下的蜀城,如意客棧裡。
符鳥所監視的房間中,他曾見過這張臉。
冒牌的冰清公子!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段嫣死死盯著鏡子。
這些人究竟是什麼身份,為何會出現在齊國的軍帳裡。
他的那些話又是什麼意思?
段嫣眯起眼睛,此人剛才的話,看似為了齊國,卻句句彆有深意,分明是在挑撥離間。
若自己沒猜錯的話,他恐怕不是齊、楚任何一方的人。
他是誰?來齊營做些什麼?又有什麼目的?
段嫣隻覺得一個巨大的謎團,困擾著他的視線。
假冰清、假傾城,齊越之戰……
仿佛一張大網,將他們套進去,每個人都無法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