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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君！”
“師伯！！”
血，無聲無息的彌漫。
耳朵聽不見了。
眼前所有的景象似乎都已經變得模糊。
隻有血泊中的荀道君，成為永恒的畫麵。
他的身上，有無數個血窟窿，那麼乾淨的道袍，此時染成了鮮紅色。
那個永遠不苟言笑的道君，再也不會訓斥嘲諷他們。
他是合歡派所有道君裡，公認的，最不討人喜歡的一個，所有的弟子怕他，憎他，甚至常常在後麵編排他的壞話。
他們想過，有朝一日，修為會超過他，將他打倒在地，卻從未想過，他會死。
“師伯，你醒醒啊！”
“道君，求求你，不要死！”
所有弟子拿著法器，一次次衝撞結界。
可是這個堅固無比的結界，就連他們當中修為最高的林子軒也無能為力。
“荀道君！！！”
“師伯，你起來啊，你醒醒！”
段嫣揮動離光，不斷衝擊著結界。
“我們一起破！”
林子軒一聲令下，所有弟子舉起靈器，衝向結界。
“啊！”
巨大地衝力，炸毀了地麵，炸得蜂擁而來的土人四分五裂。
可結界紋絲不動。
段嫣等人卻被結界的力量反彈到地麵，他們靈器的力量全部反彈到了自己身上，身體再也無法承受，如狗一般匍匐在地上。
這個場景太熟悉了。
所有人不約而同想到了當年懸賞堂殿外，一眾弟子對上心魔發作的荀道君的場景。
那種無力感，瞬間彌漫全身。
他們從未想過，那麼厲害的荀道君，竟然有被打得無力招架的一天。
“荀道君，你醒醒，師伯，你振作一點，師伯！”
合歡派弟子，素以風雅著稱。
可此刻，他們一個個滿眼淚痕，無助地看著血泊裡的荀不履。
道君……
就在此時，林子軒身邊的宋祺珊睜開了眼睛，她看到了一身是血的荀道君。
“師父！！！！！！”
她的喉嚨裡，發出一聲淒厲地尖叫聲。
穿破黑暗，蘊含著無儘的悲傷。
“師父，你醒醒啊，師父，師父——”
宋祺珊的聲音是那麼痛苦，那麼迷茫，她像個普通人一樣，瘋狂地拍打著結界，血從她的手掌裡湧了出來。
沒有人去製止她。
因為這一刻，瘋狂是最好的發泄。
“師父……”
宋祺珊的喉嚨啞了，眼淚也乾涸了，隻剩下一聲聲嘶啞的乾嚎。
碧璽饒有興致地欣賞段嫣一夥人的傷心絕望地姿態。
他端詳了一會，溫柔地說道，“不要哭了，待會你們就可以見麵了。”
這個綠袍紅氅的男人，宛如黑夜中的惡鬼，一步步地向段嫣一行人逼近。
宋祺珊無助地跪在地上，雙眸透著迷茫，“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