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嫣並不知道,自從她成為六十年才出一個的瓊花會“折花郎”後,段家村便成為當地一景,不少人慕名而來,希望沾沾“折花郎”的仙氣兒。
那段時間,段家村人來人往,熱鬨非凡。
“沾仙氣兒”的人自然不肯空手而歸的,他們想帶走一些和“折花郎”有關的東西,於是,段嫣家可就遭了殃,不僅地裡種的莊稼被人薅(hao)走了,連院子裡的野花野草也沒能逃過“沾仙氣兒”人的魔爪。
他們將能拿的拿走,能帶的帶走,能打包的打包走,隻要是和折花郎有關的東西,通通不放過。
到了最後,連段嫣家屋頂上的瓦片也難逃厄運,那些人差點將段嫣家的房子拆拆帶走。
知道的是“沾喜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段嫣在外麵欠了巨額債務,來了一群討債鬼。
幸好這些人出手闊綽,也知道自己將“折花郎”家霍霍的不輕,送東西的送東西,給銀子給銀子。
段嫣家倒也沒有什麼損失,還白得了許多銀錢,段嫣的爹娘,段大海夫婦拿著這些錢,修葺了被損毀的房屋,多出來的到鎮上買肉,還招待了遠道而來的客人。
不少明明對段嫣沒有印象的村民,為了表示自己和“折花郎”家很熟,討要賞銀,編了許多連段嫣都不知道的故事。
這些故事,被人搜集起來,結集成冊,成了“折花郎”自小不凡的證明。
時隔半年,熱度已過,來這兒的人少了許多,段家村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段嫣一手抱著瑤光,一攬著赳赳,幾個瞬步,站在自己家門外。
若非她啟用神識,“看”到廚房忙著做飯的娘親王氏,她簡直不能認出這是自己在世俗界的家。
低矮的籬笆拆了(其實是被人拔了),換成了高大的圍牆,院子裡假山林立,雞鴨亂飛;竹影斑駁,羊狗亂竄;長廊曲折,圈著幾頭生豬,看起來頗為意(熱)境(鬨)。
院子裡分為東西廂房,牆壁粉刷得相當潔白,西邊陳設考究,一看就沒有人住過,東邊倒是生活氣息濃鬱,放置著各種農具,神識中,唯一熟悉的就是後院裡那片菜地,這一世的親爹段大海正忙著給地裡的蘿卜秧澆糞。
段嫣站在門口,猶豫著是否要敲門時,一道聲音響起:
“閨女,你是找‘折花郎’家的嗎?”
一個剛剛下地,乾完農活的村婦,扛著一把鋤頭,見段嫣站在門口,半天不敲門,好奇地問道。
雖然這段時間,整個越國臭氣熏天,不過對於村民來說,該乾什麼還是要乾什麼,他們這裡比不上鎮上的大老爺,把門一關,什麼都不用做,自會有人送錢,他們要是不乾農活,可是要餓肚子哩!
段嫣一愣,方知對方在和自己說話,她笑了笑,“是啊,變化太大,有點認不出來了。”
“你沒找錯地方呢,她家新修的房子,和以前不一樣了,蓋得可氣派了,俺去過,裡麵可好了,俺幫你叫叫!”村婦笑嘻嘻地說道。
不等段嫣開口阻攔,她已扯開了嗓子,高聲喊道,“澄哥娘,你家又來人了!”
段嫣一臉懵逼,村婦笑笑,指著高大的木門,說道:“她家地方大,你拍門聽不到,你得像這樣叫,裡麵才能聽見。”
“你叫吧,俺得回家做飯,就不幫你叫了……”
說著,舉起鋤頭,繼續前行,邊走邊回頭,不忘催促段嫣,“叫啊,你叫啊,彆不好意思了,你不叫裡麵聽不見……”
似乎是為了回應村婦的話,段嫣懷裡海龜,伸著脖子,愉快叫了兩聲,“啾啾”、“啾啾”。
段嫣:……
村婦:……彆鬨,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