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腿豆丁很慌亂,他們似乎惹師姐傷心了。
“我們怎麼辦?”
“師姐會不會偷偷哭。”
孩子們麵麵相覷,心裡無比慚愧,他們忘記一旦頓悟,就要離開吐納課,他們這麼問,師姐一定很難過。
負罪感好強烈!
離開後的段嫣露出狡黠的笑容,她隻是逗那些孩子玩兒的。
想想他們鼓著包子臉,慌亂的神色,段嫣忍不住會心一笑。
不過,一想到這些孩子話語中透出來的意思,段嫣覺得有必要和師叔們談一談。
當天下午,合歡派所有道君,包括草藥門臨時峰主金丹真人戈曳,都收到一封奇怪的信,書信的落款是仙人峰的段嫣。
段嫣,她這是要做什麼?
好奇的展信,剛開始不以為然,到後麵則越來越凝重。
信的內容開頭很簡單,說了吐納課後發生的小插曲,描述了孩子們的焦慮。
而後,她提出一個疑問,合歡派那麼多弟子沒有頓悟,為何這些孩子,單單隻看到頓悟的內門弟子,而看不到外門上百個沒頓悟的弟子,是不是我們這些成年人,在教導孩子的時候,無意間向他們灌輸了三六九等的概念?
等級觀念本來沒錯,可瞧不上自己的同門又算什麼?彆忘了,他們都是合歡派弟子。
入門尚不及一月,這些孩子便已經將自己擺在一個高高在上的位置,長此以往,是否不利於宗門安定。
段嫣這封信,由小見大,最後直指宗門分裂。
看似危言聳聽,可細細想來,頗有道理。
事實上,合歡派不少道君和金丹真人,也曾來自外門。
不過,他們高高在上的日子慣了,養尊處優後,對外門弟子,已經一些靈根不佳的弟子,漸漸地看不上眼了。
如今,段嫣一封信,雖然談不上一言驚醒夢中人,也足以讓他們反思,如今內外門弟子的關係。
他們是合歡派的元嬰道君,合歡派不僅僅有內門,也有外門。
他們平時隻教導內門弟子,是否無形中,將外門排斥外,造成了弟子間的隔閡。
太平之日也就罷了,一旦宗門危難,從未感受過宗門溫暖的外門弟子,又如何一心一意的幫助宗門?
草藥門臨時峰主戈曳是合歡派數百年前,合歡派大風波過後,荀道君收的第一個弟子,如今已有金丹中期。
他看過信後,他忍不住感慨:折花郎真君子也,雖為巾幗,須眉難及。
於是招來幾個負責教導年輕弟子的師弟師妹,將段嫣的信展示給他們看。
“仙人峰大弟子段嫣,雖然行事偏激,但為人頗為正派,師父已去,我們豈能自己分裂,白白浪費了師父的一番心血。”
草藥門弟子,不是親緣淺薄,就是無父無母。
荀不履是他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想起師父在雀城亡故,幾個弟子不由得心中澀然。
他們素來敬重大師兄,雖然並不讚同師兄的話,但對方既然這樣說了,他們無論內心怎麼想,麵上至少要聽從。
上行下效,無論草藥門弟子心裡怎麼想,對仙人峰的敵意倒是小了許多。
此乃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