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宗的賀掌門,是個相當難纏的家夥。
他聊天似乎沒有什麼重點,就是想起什麼問什麼。
從南大陸的衣食住行,到風土人情,他想起什麼說什麼。
他這樣毫無重點的聊天,對於生活在南大陸的修士來說,一點困難都沒有。
問題是……
段嫣和林子軒都是冒充的。
兩人壓根沒有去過南大陸。
於是,他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應付這個說話,毫無重點的賀掌門。
段嫣還好一點,他扮作的顧城,並不是一個健談的人,他之前開口,隻是擔心林子軒接不上來賀掌門的話,讓人看出的馬腳,做一個回答問題的示範。
林子軒就慘了,顧林的人設是一個健談的家夥。
不僅健談,和顧城相比,還有那麼一丟丟說話不經過大腦。
林子軒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邊琢磨說話不經過大腦是什麼樣子,一邊將照本宣科的內容,通過這種“說話不經過大腦”的狀態,表達出來。
一番談話過後,林子軒覺得自己老了十歲不止。
丹陽宗的掌門非常痛快。
他大概是在冰天雪地的極地地區,窩久了,又久居高位,沒有什麼人與他聊天。
林子軒和段嫣的到來,重複滿足了他的傾訴欲望,他說得非常過癮。
當丹陽宗的屬下找上門,示意掌門閒聊結束,您該辦正事兒去了,這位賀掌門還意猶未儘地看著林子軒和段嫣。
尤其是看向林子軒。
林子軒這樣健談的人,似乎很對他的口味。
相比之下,他對段嫣的態度,則要克製許多。
“顧大公子,今日太晚了,本座還有公務要處理,改日我們再談……”
說完他還感慨了一聲,“本座真是沒想到,南大陸的變化那麼大,當年本座很喜歡的鳳鳶草,居然在南大陸絕跡了,真是可惜——”
林子軒笑著接道:“前輩至少還見過呢,晚輩生下來,就沒有見過活得鳳鳶草,豈不是更可惜?”
“哈哈哈哈哈哈哈——”丹陽宗的掌門,哈哈大笑,段嫣也不知道,有什麼特彆好笑。
但聽丹陽宗掌門,用一種笑得前仰後合的口吻對林子軒說道,“那當真是對不住了,本座這話說錯了——哈哈哈哈哈——”
“顧大公子,本座真的要處理公務了,改日,不,今晚,我會讓執事弟子去找你,我們秉燭夜談!”
“就這麼說定了!”
他壓根沒有給林子軒反對的機會。
甩下一句,“本座走了”,瞬間消失在掌門王座之上。
“恭送掌門!”
焦延壽恭恭敬敬地說道,絲毫沒有因為掌門早已走遠,就有所怠慢。
段嫣和林子軒麵麵相覷。
老實說,他們來之前,設想過丹陽宗這位賀掌門,是什麼樣的性格。
是刁鑽的,是冷漠的,是愚蠢的,是精明的,是高高在上的,又或者是陰險狡詐的……
獨獨沒想到……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