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四師兄、五師兄和九師姐,已將賦門未滿十歲的弟子暗中轉移出山,剛有消息來報,他們現已離開江南境內,至多兩日,便可到達西洲大陸。”
“道君,弟子已命賦門築基期以上同門留山待命,除十二名弟子曆練未歸,十歲以上弟子,均已得到消息,現嚴陣以待,隻等道君發令。”
青年如芝蘭玉樹一般,佇立在儒雅俊秀的男人麵前,不徐不緩地彙報著兩日來的安排,話得內容,每一句都令人心驚肉跳。
“沒有離開的嗎?”
儒雅的男人,端坐在圍棋之前,手持黑子。
而他的對麵,則是一個與他衣著樣貌氣質彆無二致的男人,正手持白子,笑吟吟的落子。
他似挑釁地看著對麵執黑子的男人,又似在傾聽青年和男人的談話。
這二人分不清哪個是本體,哪個是法術幻化的分-身。
隻有元嬰道君,才能施展出這樣真實的分身術,也隻有元嬰道君,才能瞞過擁有金丹修為的賦門弟子林子軒,令其雙眸混沌,不知麵前二人,誰才是自己真正的師父——
賦門門主,陸離。
聽到師尊陸離的話,林子軒的臉上劃過稍縱即逝的鄙夷,“沒有。”
他說道。
無論是陸離的本體,還是幻化的分身,此時都沒有抬頭,兩人似乎均沉迷在麵前的棋盤之中。
好似誰也沒有看到林子軒一閃而過的“不自然”。
卻見手執白子的男人,語氣淡漠清冷,聲音卻帶著一抹暗諷的調侃:
“不想留下的,就讓他們離開,不要強留,這個節骨眼上,不讓想走的走人,是等著他們留下來當叛徒嗎,告訴那些怕了的膽小鬼,現在走的,回來待遇如常,若是現在決定留下,到不該跑得時候跑了,待事情過去了,就不要怪本座不慈不義,沒有身為師尊的寬容和大度。”
林子軒一愣,俊逸的麵容閃過一絲愕然。
停頓片刻,他拱手衝座上“二位”陸離道君行禮,“弟子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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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合歡弟子都不知發生了何事。
隻有極少數核心弟子,才知道,在歌舞升平的背後,暗藏著巨大的危機。
眼下,黑暗來襲,躲在暗處的敵人,可能隨時露出他們鋒利的獠牙。
為了防止門下弟子毫無防備,成了無意義的犧牲品,道君們默許“落霞山有變”的消息,通過口口相傳的方式,傳遞出去。
不過半日,消息席卷整個合歡派。
就連消息一貫閉塞落後的外門,也很快知曉這個讓他們震驚不已的消息。
在他們看來,太平無事了百年的合歡派,居然即將迎來一場未知的浩劫。
一時間,外門包括掌事和教頭在內的所有合歡弟子,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合歡派一旦開戰,最先遭殃的就是他們他們這些外門修士。
外門是合歡結界的第一道門檻。
外門的弟子數量最多,修為最差,這簡直是給敵方送人頭!
合歡派屬於災後重建的門派,經曆過五百年前的那次浩劫,還健在的修士,落霞山屈指可數,大部分都集中在內門。
外門隻有總掌事和兩個上了年齡,頤養天年的老教頭,經曆過那場慘痛的往事,餘下掌事,要不然是本門修為停滯,但資格較老的弟子,要不然原本就是內門弟子,留在外門負責“先進帶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