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自是得敬著昭陽長公主的,她剛剛嫁給皇帝的時候,彆人還覺得昭陽長公主會為難她。結果昭陽長公主根本就沒有為難她,皇後還特意找昭陽長公主商量一些事情,昭陽長公主也說不必找她,說按照皇後自己的想法辦就行,說皇後皇帝夫妻一體,有時候也不必多去管彆人想什麼。
“來,皇姐,您嘗嘗糖醋排骨。”皇帝道, "不能總是吃素,吃素對身體不好。小時候,你還用花盆種菜,種出來的青菜也就是一兩盤,還都給我吃了。”
皇帝想到那些長得小小的青菜,青菜長得不大,但是味道不錯。皇姐還總是會先吃幾口,怕是彆人在菜裡下毒。
“有吃肉的。”秦如玥道。
“皇姐,你都瘦了不少,哪裡是吃了。就算吃了,也是有一頓沒一頓吧。”皇帝道, ”彆過於傷心了,這日子也是要過下去的。就像是母後,母後過得比誰都自在。"
太後不能改嫁,但太後舒坦,這麼多人敬著她。
而太後覺得皇帝在諷刺她,她又不能直接扔了筷子就走,怕皇帝對她更加不滿。要是先帝還活著,那該有多好,她也不用總是看兒女的臉色行事。
這一頓飯下來,太後吃得很不開心,她就是隨意吃幾口。太子瞧見了,還給太後夾菜,太後才多吃兩口,但太後認為太子也是更向著秦如玥的。這些兒孫,就沒有幾個向著她的。
太後腦中浮現前幾天淑妃到她宮裡說的話,兒子這一輩還算好的,等到孫子這一輩,這感情就更淡了。雖然淑妃沒有說得很直白,沒有說太子成為皇帝後會如何,但是太後自己想了,腦補出更傾向昭陽長公主的太子登基,那麼她的日子會不會很難熬。
當今皇帝都還沒有死呢,太後就想這些,她也不想想她到底能活多久。
後宮那些妃嬪,有的人就是想著她們自己的兒子能成為太子成為皇帝。皇後和太子
的地位穩固,她們想來想去就想到了太後,即便她們都知道皇帝沒有表麵那麼敬著太後,但太後也能做一些事情。
皇帝賞賜了永平侯府,沒有賞賜趙元凱。趙元凱也不能說皇帝不好,他能做的就是用功讀書。
除夕這一天的早上,鬱淑嫻想著隔壁侯府會不會讓他們一起過除夕,除夕的晚宴,隔壁府一定也準備得很好吧。
"母親有讓人過來說讓我們過去一起吃晚飯嗎?"鬱淑嫻問。
“就在自家吃。”趙元凱沒有見到昭陽長公主身邊的人,他知道母親多半不可能叫他們過去吃晚飯。
“也好。”鬱淑嫻明白了, "今早呀,就買了一些上好的食材,就等著一會兒做。還想著,如果要過去,我也可以下廚,做幾道你們喜歡吃的菜。這要下廚,就得先提前準備一下。"
“我們自己吃。”趙元凱道,他不願意再說下去。
"嗯,我去做。"鬱淑嫻道, "天氣冷,你也多休息一下,今天一天沒讀書也無妨。"
秦如玥確實沒有讓人去找趙元凱,分家就分家了,沒有必要讓叉燒兒子一起回來過年。秦如玥想過一個踏實安穩的好年,而不是聽趙元凱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
“要讓大哥過來嗎?”趙元慎去給秦如玥請安的時候,還問了。
“不了。”秦如玥道, "讓他們過來,還能好好吃飯嗎?以後,你們就當普通親戚走動就好。"秦如玥還有彆的兒子,不能隻想著趙元凱。
“我雖然念著他,但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得的人。”秦如玥道, "慣子如殺子。他得自己成長了,母親又不可能陪著他一輩子。"
“是。”趙元慎道,如果母親想要請趙元凱過來,他也會應允。不過就是一頓飯的時間而已,到底是他小瞧了母親,母親向來果決,她又如何可能讓大哥過來過除夕。
侯府門口不遠處,沈默路過的時候,他還站在那邊站了一會兒。
"頭兒。"沈默身邊的下屬也跟著看了一眼永平侯府, "永平侯府真沒事?"
"沒事。"沈默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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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看一眼,未必就是懷疑。”沈默道,多看,也有可能是情有獨鐘, "你也該回去過年了。"
“晚點就回去。”這個下屬的名字叫成風,成風跟著沈默多年。他已經成親了,不像沈默單身,"頭兒,要不,你去我家過年?"
“不去。”沈默拒絕, "你們自己過。"
沈默過去的話,成風的家人都會變得很拘謹,他們一個個都怕沈默。沈默有自知之明,他這個錦衣衛指揮使不受尋常人家歡迎,當上級的也不適合去下屬的家裡,免得下屬家人緊張。
等到明年……最多是後年……沈默想自己絕對不可能再是一個人過年,總能有陪著一起過年。
過了一會兒,秦如玥就知道沈默曾經站在侯府門外的事情,她早就吩咐下人們多注意一些。他們
侯府最近一段時間都不宴客,門庭冷落,但要是有人來侯府,在侯府外頭,也得彙報一聲。
秦如玥給莊子、鋪子裡的人都發放了獎金,她購買東西發下去,那些人不一定會喜歡,也許他們也認為那些東西不實用,他們更喜歡金錢。
前些天,莊子上的人還過來送獐子麅子,送了很多瓜果過來。
秦如玥還見了一下,這些人多是那些退伍的士兵的家屬。這些人沒有去說先永平侯死了如何如何,也沒有一直想著先永平侯對他們如何如何好,這些家屬都知道昭陽長公主時常去看望他們,還給他們的孩子興建學堂,孩子讀書也不用交學費,不完全是因為先永平侯,他們才能得到這些。
作為女人,那些人也更能體會昭陽長公主的難處。有好幾個士兵的妻子都成為了管事婆子,她們用心做事,得到的回報也多。那些人都沒有簽約賣身契,而是一個契約,不入賤籍,他們的兒子也能參加科考。
"許是路過。"柳嬤嬤道。“是吧。”秦如玥道, "沒事。"
永平侯府真要是有事情,錦衣衛指揮使就不是簡單地站在門外,人家該直接帶著人衝進來。錦衣衛可不管過年不過年的,就算是大過年的,他們也有本事衝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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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才相處幾天,你就這般喜歡他?”秦如玥疑惑。"師父很好啊。"趙元塵道。
“等改天再宴請他,這個時候不合適。”秦如玥道,“除夕夜,他………他也有家人。”“可是師父說他就是一個人啊。”趙元塵納悶, "師父不會是騙我的吧?"
"……"秦如玥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跟兒子解釋,沈家情況複雜, "不是騙你,今年,你父親剛剛沒了,等來年,來年請他一起過年。"
等到來年,也許趙元塵就忘記這一點。
"你們說的都一樣,我之前問師父,要不要來我們家過年,他就說這這些話。"趙元塵感慨,"就隻是一起吃頓飯啊。"
"你慢慢就知道了。”秦如玥道, "就像是你大哥,他們吃他們的年夜飯,我們吃我們的年夜飯,還是你要過去陪著他們?"
"不不不,我要在家裡吃。"趙元塵連忙搖頭,他要留在家裡吃年夜飯,才不要去大哥那邊,大哥也不可能對他好,大哥還瞪他呢。
薑家,一輛馬車停下,一對將近四十歲的夫妻從馬車上下來,還有他們的孩子。如果秦如玥站在這邊,或許她還會覺得這個男子眼熟,這個男子正是秦如玥曾經喜歡的人。
當年,薑家人怕當今皇帝無法登基,怕他被廢掉,怕薑家被牽扯進去,薑家人就故意對外宣稱薑家兒郎不尚公主。薑家原本是大家族,發展得不錯,薑二爺也是探花郎,到了後麵,薑二爺外調出京,過了十多年,他才又回到京城。
“都小心一些啊。”薑二夫人叮囑,她又看向自己的丈夫,當她看到丈夫站在那兒看向彆的地方,她心裡咯噔一下,連忙上前, "先進屋吧,等過了年,你再去找你的那些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