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薑二夫人當時就是覺得不收白不收,人家上門來送禮,他們收了就是, "又不是很值錢的東西,一次幾十兩銀子一百兩銀子的東西,真心不算多的。"
就是多收幾次,這錢的數額就上千上萬了。
那些人也都知道薑二夫人喜歡收那些小玩意兒,彆人也會說那些東西不值錢。彆人都那麼說了,她當然就更得收,她不收,彆人就說她是不是瞧不上那些東西。
“夫君,你不會是想跟我和離吧?”薑二夫人跟薑二爺同床共枕多年,她知道丈夫起了彆的心思,“我們不能和離的,彆忘了,昭陽長公主賞賜了我們一塊牌匾,就掛在房間門口,天作之合。”
當初薑老夫人他們要弄死薑二夫人,薑二爺沒有提和離,而是選擇暗示薑二夫人,要薑二夫人自己主動開口說。
薑二夫人當時沒有開口,現在就更不可能跟薑二爺和離。薑二爺要開口,也錯過了時機。
“你跟我和離,就等於你在說昭陽長公主說的不對!”薑二夫人指著房屋門口, "你去看看,看看那個牌匾,你是要把它劈了當柴火燒嗎?你們薑家現在還敢得罪昭陽長公主嗎?"
薑二夫人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要依靠昭陽長公主送的牌匾挽留薑二爺。她何嘗不知道就算他們沒有和離,他們之間的感情也不可能回到過去。
早在薑二爺娶了她,他出京為官,可能就已經預示了今天發生的這一切。
曾經意氣風發的人,去了他所不想去的地方,遲遲不能升官,他心裡必定有所怨言。他可能早就認為他不該娶薑二夫人了,薑二夫人不去戳破,當假象被戳破,他們之間的生活就不可能那麼美好。
隻是假象終究就是假象,總有一天會破滅。
“還是你們覺得昭陽長公主還是想要嫁給你?”薑二夫人提高音量, “昭陽長公主是什麼性子,你不知道嗎?你現在連雞肋都算不上。我收那些東西,你會不知道嗎?"
薑二夫人盯著薑二爺,眼睛布滿血絲,她恨啊,早知道如此,他們還不如待在外地,他們為什麼想著要回京呢。
京城確實繁華,可他們現在也被打到了穀底。
"你……"
“你都知道。”薑二夫人道, &#
34;你就是一直在裝糊塗,一點小小的東西,沒什麼的。"
……”薑二爺沉默,他看著變得歇斯底裡的妻子,不禁想妻子何時變成這個模樣。
“你們薑家有錢,我嫁過來的時候,母親就是瞧不起我,要讓我立規矩。”薑二夫人道, “那一段時間,我隻能低頭,做了很多事情,都不能讓母親高興。她覺得我的身份太低了,你也是這麼覺得的吧。"
薑二夫人當時真的以為自己撿漏到了,她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現實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夫君不喜歡她,婆母刁難她,她還不能說是他們的錯,這一門親事是她求來的。
況且,她一早就知道薑二爺不喜歡她,薑二爺喜歡昭陽長公主。
薑二夫人認為薑二爺既然放棄了昭陽長公主,那麼薑二爺再念著昭陽長公主就無用了。而自己是薑二爺的未來,他們兩個人才是夫妻。
“我收那些東西,不也是怕你們覺得我眼界小麼,就那麼一點東西,還不敢收。”薑二夫人道,“我給其他人準備禮品,你們也會覺得我小氣,覺得我準備得不夠好。”
這些大家族的人就是這樣,他們瞧不起小家族的人,瞧不起出身低微的人。
“當初,有其他人願意嫁給你嗎?”薑二夫人道, "曾經對你有意的貴女,她們願意嗎?她們不願意,她們的父母也不願意。否則,婆母如何會讓你娶我?娶了我,你們又開始挑三揀四的。"
“彆說了。”薑二爺冷著臉。
“說,我就是要說。”薑二夫人道, “做人不能昧著良心啊,你敢說,我嫁給你,不是給你台階下了。婆母不會讓你成為一個沒有女人嫁的人,她要臉麵,你們薑家也要臉麵。你考中探花,你能耐,可先帝當時也是想著你能娶昭陽長公主,你才成為探花的吧。”
薑二爺那一屆秋闈比他厲害的人就有好幾個,隻是那些考官也是聰明之人。既然薑二爺能中進士,那就推一把,探花本身也是選擇年輕的,把跟昭陽長公主關係好的薑二爺推上去也好,他們也是見先帝沒有阻止昭陽長公主和薑二爺接觸,他們都在揣測先帝是不是要給薑二爺和昭陽長公主賜婚。
當年,先帝身體不大好,他還在關心昭陽長公主的婚事,他一向都疼這個女兒。還沒等先帝賜婚,薑家就說薑家兒郎不尚公主,先帝沒有強勢下聖旨賜婚,沒有必要讓彆
人覺得皇室不要臉麵,沒必要硬湊上去。等著薑家抗旨,先帝臉上更無光。
昭陽長公主也不是一個蠢貨,薑家不要她,她也不要薑家了。
“你們拿了好處,轉頭就說不尚公主。”薑二夫人把憋在心裡的話都說出來, "你們自己先得罪了皇室,怪我做什麼?彆人的夫人又不是沒有收這點東西,她們都沒有事情,就我被拉出來……"
皇室為薑二爺鋪好路了,一甲探花總好過二甲位置靠後一點的好。一個探花,皇家給得起,其他朝廷官員也能容忍,畢竟薑二爺確實還是有一些才華在身上的,又不是紈絝子弟沒才華。
若是薑二爺當初沒有才華,昭陽長公主也不能看上他。
“你……”薑二爺抬起手,妻子那麼說,搞得他一無是處,他都是靠著昭陽長公主一樣。明明他自己科考上的,夫子也說過,他中進士不是問題,他超常發揮成為探花郎,不可以嗎?
其實薑二爺也清楚,他能成為探花郎,確實可能有那麼一點是因為昭陽長公主。隻不過沒有男人願意承認他們是靠著女人,薑二爺也不願意承認。
薑二爺還記得薑老夫人阻止他和昭陽長公主在一起的時候,薑老夫人就說他能靠著他自己的實力考上探花,他以後也能靠著他自己的實力有更大的成就。隻要他有實力,皇帝最終還是會重用他。
可他外調之後,等啊等啊,他都沒有等到皇帝的重用。
薑二爺外調的地方也不是特彆好,他在地方的政績也是中規中矩,沒有多出色。“打啊,你打我啊。”薑二夫人把自己的臉湊過去, "你打啊。"薑二爺本來不想真的打,被薑二夫人這麼一說,他就打上去了。“你打我?”薑二夫人睜大眼睛,她以為薑二爺就是做做樣子,他從來沒有打過她。在薑二夫人
的眼裡,薑二爺比較溫文儒雅。
“我還挨打了呢。”薑二爺在大牢裡受刑,身體上還有些疼痛。
薑二爺不願意多怪自己怪自己的母親,他就怪薑二夫人。雖然他有犯錯,但是那些錯也不算大錯,任上虧空,他就彌補上,多出一倍兩倍的銀錢都不是問題,他判案刑罰輕,稍微解釋一下,彆人幫襯一下,也能過去,他的妻子收受賄賂,那就是最後一根稻草。
沒有這最後一根稻草,也許他就是沒有了現有的官職,但是還有功名在身,
那他就能繼續謀官。
而現在,他沒有了功名,那他就不能去當官。就算他去當夫子,彆人知道他沒了功名,那些人必然也不可能讓他當夫子。除非他遠離京城去彆的地方,其他人也就不會深究他的身份。
讓他就這麼灰溜溜地離開,他不甘願。
薑二爺決心留在京城,萬一以後還有機會恢複功名呢。他必須找到機會,說起來,他回京這麼久,都還沒有見過昭陽長公主,也許等他們見麵之後,昭陽長公主就心軟了。
“你是不是還想著見昭陽長公主,想著她心軟?”薑二夫人和薑二爺做了多年的夫妻,她明白自己的丈夫在想什麼, "你現在是一介白身,不對,比那些白身還不如。你是犯過罪的,被革除功名,也不能再參加科考。"
…”薑二爺被薑二夫人說得又想打她。
這一次,薑二爺還沒有打到薑二夫人,薑二夫人就跟薑二爺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