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不確定 有些事問太清楚就沒有意思了。……(2 / 2)

春神 北途川 8287 字 10個月前

魏副處長作為有異能的人類,覺得自己是有些發言權的,“人類短暫的生命反而激發了進取心,每個人從出生開始就開始拚命搶奪資源,包括但不限於金錢、權柄、力量……但不管如何,無利不起早才是人性。當然,如果對方是人類的話。”

同樣是人類的馬小紅點點頭,“所以桑元正的太爺爺可能是出於報複的目的。仙人村世代供奉春神的孩子,是為了避免春神之怒降臨,他們想要跟所謂的邪神合作,可能也是為了擺脫世代供奉的命運。”

“這些人的動機和目的都很充足,但問題是,邪神傳說,到底是誰搞出來的?”

“你真是個蠟燭啊,燃燒自己,照亮彆人。”馬小紅走在桑尋邊兒上,忍不住感慨一句,然後好奇追問,“我能采訪你一下嗎?我剛看你神色有異,是因為想起了些什麼嗎?”

那隻鳥說雕像動了,大概是因為神相感知到另一半的存在短暫地擁有了生命力。

桑尋的靈體沉睡,沒有記憶,也是因為神相缺失,剛那神相一直衝撞,試圖回歸本體,桑尋後退的動作太明顯了。

他肯定是想起了點什麼。

桑尋又恢複那種冷冷的疏離的表情,好像感情淡薄一樣,長了一張薄情的臉,偏偏是個史詩級的戀愛腦。

他沒有否認:“想起了一點。”

“那我能問你,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馬小紅看了他的過去,他並不是隻雕刻了神像,他每一步路都走得很小心和謹慎。

仙人村的神像丟失之後,桑洛的供奉逐漸變少,神力是在快速流失的,但他在地下河雕刻神像給桑洛,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讓人供奉。

他把自己的神相砍去一半的時候,看到雕像的變化,有一個很長的沉默時間,他眼睜睜看著神像變成陰陽體的時候,大概就已經料到,她身上本來還算正邪平衡的狀態,被他強塞過去的神相打破了。

之後他就開始著手布置法陣,整個山洞的陣法都是他一個人布置的,一層套一層,複雜,但是精巧。

這讓桑洛的神像被禁錮也被保護。

馬小紅甚至覺得,他連這裡會吸引煞氣都想到了。

有那麼一刻,她甚至詭異地預感到,他的轉世,桑洛的義女身份,包括春神臨世,他應該都計算到了。

那麼問題就是,他到底想做什麼?

桑尋搖了搖頭:“不知道,想不起來了。”

馬小紅的第三隻眼睛突然打開了一瞬,她沉默片刻,突然說了句:“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在撒謊。”

赤瀾九抬腕看了看表,追上來,皺眉對著景春說了句:“我不管你們要搞什麼,我最多隻能爭取一周的時間,到時候你讓你家那倒黴孩子把這神相吸收了,或許你身邊這位把神相收回去,不然我就隻能上報神界實行強拆了。”

人神兩界雖然有條例,交涉起來比較困難,出了事,29處甚至寧願去幽都請人,都不願意去神界交涉,但如果真的到了不得已的地步,還是要請那邊出麵的。

但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景春可能會很被動。

她轉世是帶著記憶和能力的,這不合規。

29處的魏副處長看了景春和桑尋一眼,臉上是客客氣氣的笑意,但也隱隱有一點威脅和警告的意味,“畢竟影響民眾安全嘛,到時候出了人命,惹上因果,對神君的修為也不好。”

景春心事重重看了桑尋一眼,他的表情看起來毫無破綻,仿佛因為沒有記憶,所以對後果一無所知。

但她突然有一種不好的直覺。

他太沉默了。

那沉默本來就不尋常。

因為事情沒解決,最後赤瀾九大手一揮要去跟著景春他們去西山彆墅去。

誰也沒有提出異議,十幾輛黑車在晦暗的天色裡,排成長隊駛去西山。

桑尋和景春一輛車,但車上誰也沒有說話。

路途很近,沉默的片刻,車子就到了。

桑家的傭人看到這麼多車嚇壞了,管家親自出來迎,惶恐問怎麼了。

桑洛從一輛保時捷上下來,她的表情冰冷而陰沉,揮了揮手,似乎是非常疲倦,“不用管,我帶幾個朋友回來小住。”

沒有人敢違逆桑小姐,傭人沉默地退回去。

一群人往桑洛那棟房子去。

就連景春和桑尋也過去了。

富貴兒從車窗飛出來,站在車頂抖了抖頸毛,舒展了一下翅膀,一抬眼就看到對麵樓上的窗戶邊,桑元正正滿麵愁容地看著這邊。

或許他也意識到,什麼事正在悄悄醞釀著。

天氣真的太差了,陰沉沉的,像是某種不詳的預兆。

富貴兒飛去聞澤雨身邊,勾著頭慫恿她:“去,小龍,下場暴雨。”

聞澤雨縮了縮脖子,想反駁,但旋即還是悶悶點了點頭。

雲層裡,突然咆哮著發出一聲龍吟,旋即暴雨傾盆而落。

壓抑得到釋放,爆裂的雨聲反而讓人的神經也得到片刻的舒緩。

景春始終扯著桑尋的手,在這樣沉重焦灼的氛圍裡,兩個人手牽手沒法鬆開,竟有一種荒謬的喜感。

她本來想找個機會偷偷審問一下富貴兒,但根本無法單獨行動,可又實在等不及,最後當著桑尋的麵把富貴兒拽過來。

“你早就知道他神相是自己弄丟了對不對?”景春冷著臉,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富貴兒也嚴肅了起來,點頭:“不確定,但大概猜到了。”

“他靈體異動你也早就有預測吧?”

從一開始它頻頻慫恿她去泡他,她就應該察覺到不對勁的。

富貴兒苦笑了一下:“景春,有些事問太清楚了就沒有意思了。”

“所以你知道他想乾什麼是不是?”

“我不知道,我隻是知道他儘力了,他能做的事都做了,不能做的也做了,我希望不管他想做什麼,你都不要責怪他。”

景春掐住富貴兒的脖子,“說清楚。”

富貴兒第一次冷冷看她,“你自己有眼睛,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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