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的內容寫的是離家的兒子對父親的囑托, 白斯年應該是意識到自己這次任務非常危險,甚至會對他的生命造成威脅,提前寫了一封信。
無外乎特安部內部權力爭鬥, 白斯年提醒父親要注意哪些人, 還給留了人脈,讓他保護好白景辰。
那些人名白芷一個也沒聽過, 更不認識。
最後一點引起了白芷的注意, 白斯年說即便他出事了,也讓穆老不要難過,他給他留下了最珍貴的寶貝,能陪他變老。
“我一直以為是景辰, 直到你的出現。”穆老臉色難看的說:“我懷疑,他應該是托人把你送回我身邊, 或者是你母親帶著你來找我,沒想到中途出事, 你的身份被泄露, 被人劫走,落到了黑暗科技教團的手裡。”
穆老心疼的握緊白芷的手,白芷能感受到他細微的顫抖,他扶著穆老坐下,“我聽我哥的意思,以前特安部有黑暗教團的人, 並且職位很高。”
穆老點了點頭, “對,以前特安部不屬於國家組織,是個私人成立的公會,隻是越做越大, 後來國家需要這個部門,所以又融合了其他比較大的組織,組成了特安部。一開始,也是由幾個公會組合治理,後來越來越亂,才開始由國家接手。以前的權力爭奪,爭的很嚴重。”
“我父親是這個部門掌權人最有利的競爭者?”
“是啊,他很有優秀,我都後悔,我為什麼要把他培養這麼優秀?要不然他也不會去執行危險任務,也不會被人給害了,死掉之後還被人安了個背叛組織的罪名。”穆老越說越激動,“後來他們查遍了,也沒查到你父親背叛的證據,一點證據都沒找到,他們也不想認錯。為了不讓彆人懷疑他們錯了,他們不讓任何人提起他的名字!”
白芷安撫的拍了拍穆老的背,讓他把氣喘勻,好不容易救回來的,彆再暈過去。
穆老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這件事的知情者,差不多都死沒了,還剩下幾個幸存的,早就調走了。”穆老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特安部的管理層已經很好了,最起碼他們是真心為了老百姓,拿著老百姓納的稅,也肯為了老百姓拚命。”
“你現在告訴我,意思是我們可以查當年的事情了嗎?”
“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告訴你,你不是基因製造的孩子,你是在爸爸媽媽的祝福下出生的孩子,不要聽彆人說的那些廢話,你是最優秀、最棒的孩子。”
白芷嘴角勾起來,笑著說:“我知道呀,我一直是最優秀最棒的,他們說的那些廢話對我而言也隻是廢話而已,根本不會讓我傷心,我有多優秀我自己知道,他們都在嫉妒我。”
穆老驚呆了,白芷這種心胸,確實出乎他的預料,這孩子比他想象的還要優秀。
“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他們為什麼不道歉?不是還有活著的人嗎?古時候皇帝做錯了,還知道下個罪己詔呢。現在大清早亡了,王朝早沒有了,他們為什麼不承認自己的錯誤?”
“我找過很多次,他們說想維護特安部的名譽,並且當年的事情已經沒什麼證人了,現在的特安部也沒有精力去調查當年的事情,人證物證全沒了。現在的特安部,正在對抗汙染,需要民眾的支持。”
“名譽是靠掩蓋錯誤才能得到的嗎?不應該是人民的口碑嗎?他們侵犯了我父親的名譽,我就想要個說法。”雖然白芷沒有見過對方,對方也沒有養育過他,但身體裡畢竟流的是對方的血。
退一萬步講,如果對方沒有死,白芷見到他的時候可能連父親都叫不出來,看對方的目光也沒有什麼感情,隻是晚輩對長輩的心態,但是隻要有血脈關係,白芷覺得自己有義務要個說法。
白芷笑著安慰穆老,“您放心吧。我們不會胡來的,畢竟我這麼乖巧可愛有禮貌,不會做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
穆老就這麼相信了他,畢竟在老人眼中,白芷真的乖巧可愛又善良,不會做打打殺殺的事情。
“這封信我能拿走嗎?”他想給他哥看看,他哥以前隻顧著保護他了,把那些傷害他的黑暗科技教團全都鏟平了,肯定沒有時間調查這些東西。
正好,他哥的身體已經好了,他們還找到了那麼帥氣的刀,正好試試快不快。
穆老又看了一眼,有點舍不得,忍痛說:“你拿去吧。”
白芷裝進口袋裡,這時看到穆老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那種老年智能手機,跟個大頭娃娃一樣,上麵的字體很大,屏幕自然也很大,白芷一眼就看到屏保,竟然是用自己的照片。
白芷笑道:“我們可以拍張合影,您可以在家裡擺個相框,從今以後您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訴所有人,我們是一家人,我不怕彆人來找我,您要相信我們,全都會處理好。”
穆老激動的點了點頭,感覺自己現在已經被幸福衝昏了頭腦。
他貪戀著現在這一刻,老年還有家人陪伴的幸福,甚至不想去想明天會麵對什麼。
他覺得自己太自私了,這樣會給孩子們惹麻煩的,但他又舍不得推開白芷,想要再看看他,再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彌補白芷從小到大他不能照顧他的遺憾。
接下來穆老開始問白芷喜歡吃什麼?喜歡喝什麼?喜歡什麼樣的顏色?討厭什麼?各種問題。
問的白芷都擔心他能不能記住。
白景辰回來的時候,穆老已經問了幾十個問題。
白芷深刻懷疑,他哥是感受到他求助的信號,這才回來的。
白景辰坐到白芷身邊,“我看了,什麼都不缺,老爺子準備的很充分,看來已經檢查過很多遍了。”
穆老想把他拎到牆角罰站,這張嘴,一點都不討人喜歡,怪不得這麼大了,都沒成家。
一想到倆人親密的舉動,穆老內心一歎,能跟他說一聲,他已經很高興了,他沒權利管孩子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