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 突然乍聞這件事情, 周蜜確實消沉了好久,連同吃自己最喜歡的炸雞時都有點提不起勁。
江浩傑滿臉稀奇。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連炸雞都沒興趣了?”
周蜜不想理他,杵腮望著落地窗外,還林妹妹似的幽怨歎了口氣。
這下頓時引起了江浩傑的重視, 坐直身子, 正色望著她。
“出什麼事了?”
“...沒事。”周蜜頓了幾秒, 搖搖頭。
“真沒事?”他不放心追問, 周蜜幽幽看了他一眼, 搖頭。
江浩傑狐疑地坐回去, 周蜜卻一直食欲不振, 直到臨走前桌上的炸雞都像是沒動過。
本著不能浪費的精神, 江浩傑叫店員打包了, 回去路上, 他越想越不對勁,手裡提著打包袋突然攔在了周蜜麵前。
“周小蜜,你有事瞞我。”他一臉嚴肅質問。兩人在一起將近四年, 周蜜平日裡粗枝大葉, 直來直往,不愛動腦又性子單純,大大小小的簍子不知道捅了多少,每次都是江浩傑給她收拾爛攤子。
這就導致了江浩傑越來越敏銳的嗅覺,但凡發現一點點不對,立刻把苗頭掐死在搖籃裡。
“真的沒有!”周蜜頭大, 繞過他繼續往前走,江浩傑不依不饒。
“你看看你這副模樣說沒事誰信,我還不了解你,你又搞出什麼事了不要瞞著,我們一起商量解決方法...”
他在耳邊喋喋不休的念叨,周蜜甩開他的手又被緊緊拉住,不由反省自己這大學四年做人有多失敗,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她被江浩傑吵得頭疼,懶得顧及他們心情,乾脆口無遮攔地直接說了出來。
“我沒事!就是前兩天和悅悅視頻了!她決定繼續讀研,可能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什麼?”江浩傑頓住,愣愣追問。
“她說她不回來了。”周蜜吸了吸鼻子,還是難過。
“我一直以為她隻是去外麵讀書而已,沒想到她就不回來了。”
“我還想著她畢業來京市我們一起,像以前一樣經常出來吃個飯見麵,現在看來,以後一輩子都不知道能見幾麵了。”
周蜜說著說著,悲從心起,抱著江浩傑趴在他肩膀上悲聲嚎啕。
“嗚嗚嗚江浩傑我好難過啊,我心好痛...”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江浩傑滿臉呆愣,雙目放空喃喃:“隻怕有人會比你更難過...”
四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比如人。
大一時秋清安還隻是個清貧的窮學生,因為長相出眾而被人廣而議論,大二下學期,不知從哪突然冒出來了一個爹,名為趙方然,在京市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時不時就上一次商業雜誌。
如果不是江浩傑親眼見到了那張親子鑒定書,他都要懷疑是什麼有錢人的陰謀了。
認祖歸宗沒多久,江浩傑倒是看到過秋清安那個爹一次,徹底打消了他心底僅存的那絲疑慮。
原因無他,兩人長得實在太像了,可以看出他爹年輕時也是招桃花的一張臉。
豪門之間的秘辛真是不少,並且比狗血還要狗血,估計電視劇編劇都不敢這樣寫。
秋母年輕時和秋清安生父也是轟轟烈烈的愛過,隻可惜門不當戶不對,被守舊的老人強迫給拆散了。
畢竟一個是高高在上大少爺,家裡資產數不清,一個是在邊讀書邊打工的女學生,家裡一貧如洗的那種。
隻是沒想到她離開時已經有了秋清安,而她選擇留下了他。
之後兩母子生活過得艱辛而困苦,一個女人獨自帶著一個孩子,再加上還長了張招人的臉,因此秋清安五歲就會打架,拳頭又狠又快,咬緊牙瞪人的模樣就像頭小狼。
長大之後倒是收斂了很多,然而骨子裡的東西始終更改不了。
因此有人怕他,畏他,忌憚他。
這頭,秋清安平順長大,趙方然卻在秋母走後迅速被家裡人要求相親,不久後便結婚了,對方是家世差不多的大小姐,這本是令所有人都滿意的一樁婚事,誰料婚後兩人一直無所出。
到醫院一檢查,身體出了點毛病,這些年即便做試管也儘數失敗,心灰意冷,趙家突然想起了還有這麼個流落在外的孫子。
這件事情還是趙老查到的,秋母走後,他依然不放心,中途查探過她兩次消息,被人告知同一個男人走得很近,而且還懷有身孕。
當時雖有些疑慮,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確定她不會再回來便放心,沒有再追究這件事情。
現在突然想起,動了心思,找人拿了秋清安血液樣本一查,發現竟然是自己親孫子。
趙老大喜,立刻通知自己兒子去認祖歸宗,趙方然滿頭霧水,得知了來龍去脈之後,那天在學校外麵等了秋清安一下午,見到他第一麵就紅了眼眶。
幾十歲的大男人,看著挺觸目驚心,旁人不忍扭頭,隻看到了秋清安漠然的臉。
自此之後,秋清安的生活就變了。
課外兼職換成了應酬,跟隨著趙家人出入上流酒會,各類交際,儼然是把他當做繼承人培養,介紹給了圈子裡所有人。
大三時就搬出來宿舍,在校外買了房子,開始接觸趙家生意,昔日少年一步步變得成熟冷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