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啟還在公司沒回來。和悅路上在電話裡簡單地和趙書解釋了一下來龍去脈, 幾句話概括了當年的事情和如今情況,他驚疑不定, 又被迫消化這巨大的信息量。
持續的沉默過後,和悅囑咐幾句便掛了電話,給他時間反應。
下午從機場回來, 行李剛放到家還沒打開過, 此時搬動也方便, 直接拎起箱子就可以走了。
趙申幫她把行李箱放到車後備箱,又為她打開車門, 低低吐出一個字。
“請。”
言簡意賅,兩人全程沒有其他交流。
景山彆苑是最近幾年開發出來的富人彆墅區,那邊離市中心甚遠,依山傍水, 遠離喧囂, 整個彆墅區裡頭栽種著各類名貴花草,走在路上, 還能隨意看到兔子小鹿等動物, 被圈養的格外親人, 有時候還會主動上來蹭你的腳。
湖水旁邊, 更是有孔雀在上頭昂首挺胸的散步, 諸多叫不出名字的動物, 穿梭在茂盛林木間。
不得不說,這裡被打造的十分成功,極易獲得各類名流人士的青睞。
趙申開車在一棟彆墅前停下, 灰白相間的外觀,三層建構,他提著和悅行李箱徑直在門口麵板上輸入密碼。
門把被輕輕一擰,推開,裡頭景象映入眼中。
和悅輕輕擰起眉。
除了空曠,冰冷,兩個詞,她想不出其他形容。
根本都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
她沒有多問,隻是跟在趙申後麵,看著他把自己行李放到一間房內,然後恭聲道。
“和小姐,您先休息,有什麼需要再給我打電話。”
他走後,整個彆墅安靜得不像話,和悅環顧著麵前房間。
乾淨整潔,家具都是灰白兩色,亞麻窗簾輕輕飄動,床上鋪著淺灰的四件套。
挑不出毛病,卻也沒有任何特點。
客房的標準搭配。
她歎了口氣,手合上門,身體往後輕輕一靠,背倚著門板慢慢往下滑落。
和悅蹲在地上,臉埋在雙臂之間,久久未動。
秋清安回來時已是深夜。
和悅把行李都收拾好,坐在椅子上等了他許久。
長途飛行,一落地到現在都未曾鬆懈片刻,和悅抱著膝蓋,一下下打著瞌睡,迷迷糊糊,不知過了多久,頭一個落空,猛地墜醒。
和悅睜開眼惶惶打量四周,陌生空寂的房間,意識回籠,背後出了薄薄一層冷汗。
她揉眉心,看了眼腕表。
才過去一個小時。
從衣櫃拿出前不久才放進去的睡衣,浴室很大,一應俱全,連沐浴露洗麵奶這些都工整碼在架子上,和悅找了條乾淨毛巾,簡單衝了個澡。
原本以為這樣會把瞌睡消掉,結果坐到床上時卻越發困倦,和悅抵擋不住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幾乎是一閉眼,就陷入了睡眠。
秋清安想過無數種兩人待會見麵的場景,唯獨沒想過,一推開門,看到她熟睡的側顏。
這副畫麵,他有好幾年沒有見過了,曾經在那個高考完的夏天,他在一旁靜靜看著她的睡顏,可以不知疲倦的盯上許久,隻覺得她這樣安靜地睡在自己旁邊,也無比滿足。
想起以往種種,被酒熏過的頭愈發疼痛,他皺起眉,眼中戾氣四散。
和悅是被壓醒的,在夢裡像是有一座山覆下來,讓她胸口喘不過氣,連呼吸都不暢,細碎的疼痛伴隨著熱氣,仿佛岩漿在石頭上冒著泡泡。
她徒勞掙紮,始終無果,最後清晰的異物入侵感令她猛然清醒。
頂上燈光刺眼,緊密纏在一起的肌膚炙熱,秋清安啃咬著她的脖子,如同螞蟻輕噬過一般,細細密密的刺痛。喘息劇烈。
她的睡裙被推到了腰上,被子一半搭在床邊,一半掉落地麵。
秋清安的動作帶著發泄的意味,呼吸中滿是酒精的味道,和悅望著天花板的目光漸漸迷茫渙散,整個人被帶入了那場仲夏幻夢中。
記憶中的那個小閣樓裡,兩人無數次的相濡以沫親密無間,就仿佛此刻。
和悅閉上眼,潮濕彌漫,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
正中大床上,兩個人各不相乾的躺在那裡,剛結束,和悅蜷縮著身子背對著秋清安,臉上潮紅未褪,房間安靜得怪異。
過了會,她緩過些神,伸出手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扯起來,艱難地蓋住自己,指尖還泛著淡淡粉色,一如她露在外的肌膚。
秋清安注視著她的動作,嗤笑了聲。
“做都做了,還怕我看?”
許久,和悅仍舊沒睜開眼,隻是輕輕回了句。
“我冷。”
身後沒了動靜,片刻後又傳來窸窣響動,秋清安鑽進她被子裡,從後頭把和悅抱住,寬大手掌包裹住了她兩隻手。
他沒說話,下巴抵在和悅頭頂,這樣的姿勢,像是在給她取暖。
和悅眼睛再次泛酸,有許多話堵在心頭,卻抵不過席卷而來的疲憊,她閉著眼,很快睡去。
一覺醒來,床邊空蕩蕩,整個房子依舊如同昨日般安靜,沒有一絲人煙。
她抓起手機,上麵有幾個趙書的未接來電,和悅給他回過去,和他說一切安好,順便問了下和啟,他昨夜並未回家,和悅之前同他說去一個朋友家住幾天,權宜之計,大概也瞞不了多久。
掛完電話,和悅咬咬唇,給昨天新存到手機裡的那個號碼發送了一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