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中式的平安符, 樣式很簡單,紅色掛繩上有個精巧的中國結。
明顯佩戴了很多年, 布料邊緣已經磨損,紅色也不複鮮豔,卻仍然被她隨身攜帶, 估計是有什麼特殊意義。
和悅目光定在上麵,小魚察覺, 慌亂了幾秒, 看了眼手機時間又故作鎮定地放回了包裡。
和悅仍然望在那邊, 淡淡的注視著她。
芳名發現看了過來, 兩人氣氛有些奇怪, 她正欲開口, 就見和悅笑了下, 出聲問。
“小魚,剛才你那個手機吊墜在哪買的, 好像有點眼熟,我以前也有個類似的。”
“啊...這個, 我朋友送的,很久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買的。”她顯然更慌了, 眼神飄忽, 不自然的看向彆處,低頭避開和悅打量,手無措地把頰邊碎發挽到耳後。
“哦, 這樣啊。”和悅點點頭,沒再追問,小魚偷偷鬆了口氣,又想到什麼,懊惱咬唇。
一頓飯就在幾人的心不在焉中度過了。和悅回家推開門,坐到沙發上那一刻才覺疲憊,心力交瘁,雙腿發酸。
她抓過一旁抱枕,無力的躺了下去。
腦中閃過無數畫麵。
高考前去寺廟祈福,香火濃厚的大殿上,她求了一個平安符送給了秋清安。
前段時間重新去庇蔭山,他又求了一個,和悅問他之前的去哪了,他神色如常地說不見了。
而如果她沒看錯,小魚手裡的那個平安符,同她之前送給秋清安的一模一樣。
躺在上麵望著天花板發呆,許久,和悅才歎了口氣,爬起來,隨手紮好頭發,往廚房走去。
自從兩人搬到了京市,每天晚餐都是和悅親手做的,隻不過秋清安不一定都能回來吃,有時候會在公司加班。
飯桌上,照例問到了她今天做了什麼,和悅答去逛了街,和芳名一起,還有個叫做小魚的女孩子。
她說完,目光緊盯著他,秋清安怔忪幾秒,似想到什麼,皺了下眉,又很快囑咐她。
“以後少和她們來往。”
“為什麼?”和悅不動聲色地問。
“芳名,身份有點複雜。”他沉吟片刻,緩緩說,“其他亂七八糟的人你最好彆接觸。”
“那什麼樣的人不叫亂七八糟。”和悅低頭夾著碗裡的飯粒,輕聲問,秋清安神情一頓,以為她在這邊沒有什麼朋友,不適應。
他緩和了聲音,“在家無聊的話可以和周蜜多出去玩一下,等忙完這段時間我就有空了。”
“嗯。”和悅沒抬頭,隨口應。
大概是出於什麼補償心態,之後幾天秋清安下班的格外早,還帶她出去看了兩場電影,原本還想帶她去某些朋友聚會,和悅以要複習的理由拒絕了。
認識一個芳名就牽扯出了這麼多事情,本能讓和悅對他圈子裡的那些人敬而遠之。
隻可惜她不找麻煩,麻煩卻要找上門。
和悅剛下課,抱著書走出來,麵前就停下了一輛車子,寶藍色敞篷跑車,裡頭的人摘下墨鏡,劍眉星目,氣質張揚,倒是長了副好麵孔。
“和小姐嗎?能否抽空喝杯咖啡?”
咖啡廳,環境雅致,人不多周邊很安靜,空氣中還飄著舒緩的音樂聲。
隔著一張桌子,來人遞過來一張名片,自報家門。國內有名的醫療器材公司負責人,更主要的是總公司涉及行業眾多,資產雄厚,著名的上市集團,和悅有所耳聞。
而他便是底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這樣子的身份,找上她,不出意外就是因為秋清安的原因,果不其然。
“聽說和小姐跟秋清安關係不一般?”
“嗯,挺不一般的。”和悅點頭,喝了口咖啡,有些怠倦地抬眸掃向窗外。
她神色平靜,又似心不在焉,蔣然有些惱,卻還是維持住表麵風度。
“那兩位是打算結婚?”他傾了傾身子問,和悅有些詫異,抬頭看過去,眨了下眼。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像是掌握了主場,男人好整以暇抿了口手邊拿鐵,才再次望向她正色道。
“趙家想和我們聯姻,不出意外的話,我妹妹會和秋清安結婚。”
“和小姐,我想你應該也不願意做那個插足的人吧。”
“現在可以說是談戀愛,等以後...就比較難聽了。”
和悅坐在那裡靜靜聽他講完,倏忽,低眸笑了聲。
“那蔣先生可真急,八字還沒一撇,就先著急著上來替自己妹妹宣示主權了。”
蔣然臉色一沉,垂放在膝頭的手收緊,卻仍舊麵無表情的聽她繼續說下去。
“隻可惜你找錯人了,我們兩個之間,死纏爛打的並不是我,如果蔣先生能有辦法讓我離開,我倒是求之不得。”
和悅說完,麵前久久沉默,像是在思忖她話裡的可信度,蔣然沉吟過後,有幾分鬆動的確認。
“真的?”
“當然是...”和悅笑了下,吐出兩個字。
“假的。”
“待會還有事,就先失陪了。”她徑直推開椅子,提起包離開,路過蔣然時,看著男人咬牙隱忍的臉,又補充了一句。
“對了,你與其來找我,不如把重心放在秋清安身上,畢竟他才是主角。”
和悅倒是沒想這麼多。
秋清安回歸到那樣子的家庭中,有些地方身不由己也是正常,不過...她猜想事情一定很不順利,不然對方不可能出此下策直接找上了她。
心裡是這樣認知的,手上動作卻依舊泄出了幾分端倪,打開和芳名的對話框,她踟躕過後,還是碰上了鍵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