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他真的很棒(1 / 2)

服不服 紅九 12598 字 8個月前

() 《服不服》第四十章:他真的很棒

一眾人第二天都乘了早班飛機飛回北京。

到了首都機場, 周瀚海提前安排來接人的公司車隊已經就位。任炎帶著秦謙宇他們幾個、張騰帶著楚千淼,大家都跟著周瀚海餘躍直接趕回瀚海家紡。

到了瀚海家紡,幾方人馬又直驅周瀚海辦公室。周瀚海還來不及落座, 就打了內線電話給一名叫許軍昂的股東兼董事,讓他以最快速度滾來董事長辦公室。

許軍昂就是那名觸雷的董事。

根據舉報內容, 許軍昂他在這個月通過二級市場購買了某上市公司4%的股份, 另外有個叫田平安的人, 通過二級市場購買了同一家上市公司4.2%的股份。

而兩個人之間,有一份一致行動人協議。

這樣兩個人合計購入的上市股份就達到了8.2%,已經超過了披露線5%,這是需要向證監會、交易所做出書麵報告並通知上市公司進行公告的。

但兩人什麼也沒有做, 沒有儘到披露義務, 屬於違規增持上市公司股份。

就是這個違規行為, 讓瀚海家紡的上市腳步被緊急叫停。

楚千淼和所有人都等著許軍昂從門口趕緊出現。

以往楚千淼到周瀚海的辦公室來,都會忍不住逗逗一魚缸的發財魚。但這回她是一點逗魚的心思都沒有了。

領導們都坐在沙發上列著架子等著審許軍昂, 她和秦謙宇這些小兵拎了椅子坐在沙發後麵,腿上架著筆記本,做好隨時記錄下領導們等下會審說的每一個字的準備。

很快許軍昂就趕過來了。他進屋時帶著一臉赴死請罪的愧疚。

楚千淼在儘職調查董、監、高(董事、監事和高管)和核心技術人員情況時,與許軍昂有過接觸。他是做市場出身的, 酒量好, 講義氣,和周瀚海一見如故,半年前被周瀚海從彆的地方挖了過來。他一來周瀚海就給他了股份。

在楚千淼的印象裡,許軍昂是個很直率很豪爽的北方大漢, 和周瀚海絕對的一條心——誰要是說他不好他會笑嗬嗬地聽,可誰要是說周瀚海一個不字,他立刻就能拍桌子。

這樣一個人,怎麼會故意去做背叛周瀚海的事呢?

雖然在人性上已經小跌過兩次跟頭,但楚千淼依然不願意相信,所有人都會為了利益去背叛情義。

眼前的許軍昂正對著周瀚海狠狠認錯,認得眼眶都充了血。

然後他說:“周總,各位,很慚愧拖累了大家、拖累了公司,但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被人下了套了!”

***

周瀚海讓許軍昂把事情經過從頭講起。

許軍昂說,他是三個多月前在飯局上認識田平安的。田平安人很熱情很豪爽,他們兩個人聊得很投機,於是很快就成為了好朋友,平時常常一起切磋炒股投資什麼的。

“後來田平安說他認識個投資顧問,股票投資方麵的行家,非常厲害,不如哪天三個人見見麵一起聊聊。”許軍昂說,“我和他還有那個投資顧問很快見了一麵,我們三個人聊得挺好,我和田平安都覺得他挺專業,就一起和他簽了份協議,讓他幫我們打理一下股票什麼的。結果,他媽的!”

許軍昂緩了一會兒情緒,才接著說下去。

結果那天他和田平安還有那個投資顧問一起喝酒,他喝得有點多,委托協議當時他就翻一翻,沒仔細看。他以為沒什麼問題的,但其實裡麵埋了一句話,是他和田平安具有一致行動人關係。

“昨天一出事我趕緊給田平安打電話,我想問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得給我個交代吧?那時候我還覺得這中間有什麼誤會呢,可沒想到,我草田平安他大爺的!”

楚千淼覺得這個北方大漢也真是氣得急了,不管在場都有誰,臟話不受控製地往外冒。

“他一開始還敷衍著接我電話,說他也懵,後來乾脆連電話都不接了,直接把我拉黑了,我現在想找他這人都找不著!我這才尋思過味兒來,他和那個投資顧問是聯合給我下套呢!周總,我是罪人,我對不起你和瀚海家紡!”

聽完許軍昂的敘述,連貫了一下整個過程,楚千淼覺得後背竄起一股涼意。

三個多月前的飯局上,許軍昂認識了田平安。三個多月。原來在那麼長時間以前,就有人有所謀劃和行動了。

原來人決定發起壞來,可以這樣耐住性子謀定而後動,草蛇灰線伏脈千裡,就為了給彆人下絆子使壞。想想真是可怕。這份壞心思裡,除了包藏禍心,還包藏著謀略和伏擊。原來職場商場上,有人肯為做一個壞人如此下功夫。

周瀚海打斷了許軍昂泣血的認罪和自責,他讓他保持安靜。接下來他和任炎、張騰一起分析這件事情。

楚千淼看到任炎輕輕皺起了眉。他說:“很明顯,有些人早早就不想讓瀚海家紡上市,或許因為仇視瀚海家紡,也或許因為上市後的瀚海家紡會發展得越來越好,占據越來越多的市場份額。所以他們特意在公司敲鐘前搞這種小動作,也真的是費儘心思了。”

楚千淼從剛才任炎說話開始腦子裡就一直在高速運轉。她在想一件事情。

想著想著一抬頭,撞上任炎向她看過來的視線。任炎好像讀懂了她腦子在想什麼似的,直接點她的名:“楚律師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楚千淼向耳後掖了掖頭發,說:“我是覺得對方下手選人選得很準,他知道從董監高裡找下手對象,也知道董監高裡愛喝酒、愛交友、為人豪爽不拘小節、最容易進套的人是許總。所以我在想,對方對瀚海家紡公司的情況、對瀚海家紡人事的情況,真的都非常了解。”她頓一頓,說,“如果是狄衝聯合了誰在搞鬼,但他被辭退的時候,許總剛被周總挖過來,他還並不了解許總是個什麼樣的人。”

楚千淼說到這裡停下來,她向任炎看過去,他對她輕輕一點頭。那一個輕輕點頭裡,有著對她推測的讚許。楚千淼垂下眸,忍不住又向耳後掖了掖頭發。

周瀚海出了聲:“楚律師雖然年輕,分析問題卻很透。”他轉頭對餘躍說,“公司裡麵還是有老鼠,再清查一遍吧。”

餘躍應聲說好。而後他憤憤地說:“狄衝鬨騰那次,任總提醒過我,那次我就查過一遍了,清出去倆貨,沒想到還是沒清乾淨。”他恨恨地磨後槽牙,“我看這麼怕瀚海上市之後做大的,準是我們的競爭對手格嵐爾家紡沒跑了!”

張騰說:“但我們沒有證據是格嵐爾家紡在背後部署這件事的,而且目前重要的不是找到底是誰給許總挖的坑下的套,當務之急是要解決掉眼前的問題。”

*******

許軍昂最終因為違規增持上市公司的股份受到證監會的行政處罰。

瀚海家紡辭去了許軍昂的董事職務。隨後任炎組織大家寫好材料,回複證監會:根據《行政處罰法》規定,辭去許軍昂董事職務屬於“主動消除或者減輕違法行為危害後果的\行為,因此應認定為不構成重大違法、對首發不構成障礙。

證監會結合綜合情況,接受了這個回複。

所有人都鬆口氣。但在等待瀚海家紡ipo重啟的過程中,任炎卻再次接到那名記者的電話。

*******

當時任炎正在瀚海家紡的儘調辦公室,屋子裡除了他還有楚千淼和秦謙宇他們四個人。

楚千淼看到任炎豎起手指放在嘴巴前比了一下。屋子裡所有人立刻噤聲。

任炎在一片安靜中接通那位記者的電話,順手開了免提。

電話一通,那位記者的笑聲就溢出聽筒:“恭喜了任總,有驚無險地過了一關!”

任炎語調平靜地回複他:“您客氣了。”

記者笑著說:“任總還真不是一般人,這份處變不驚的本事,我佟某人佩服!不過說真的,任總之前是不是覺得我告訴你,瀚海家紡有知識產權方麵的雷,是我在聲東擊西地轉移你們的注意力呢?”

任炎的確是這麼猜的。可他要是這麼回答了,還不得讓這位記者得意死了。

楚千淼一時想不到什麼樣的回答才是合適的。

對麵辦公桌前,任炎的回答立刻讓她覺得他今天比昨天又帥了一點。這回是智慧帥。

“聲東擊西伏擊了我們一回,揪出的問題卻並不是特彆難以解決。所以你這次打電話給我,是想告訴我除了聲東擊西,你還有後招將用,對嗎。”任炎的聲音語氣娓娓道來,從容不迫。

“任總確實厲害啊!”那位記者都忍不住稱讚任炎,“那我也不賣關子了,之前隻不過是試試水,但也夠你們忙一陣子了吧?後麵還有顆重雷,這回真是知識產權方麵的。經曆過前麵的ipo緊急叫停,你應該已經知道事情的厲害輕重了,所以任總,這回想和我好好談談了嗎?”

楚千淼通過手機聽筒欣賞著這位記者厚顏無恥的一副嘴臉,她覺得自己很想罵人。

但任炎還是一副淡定語氣,和以前那通電話一樣,他和這位記者兜圈子。

“談什麼?”他語氣平和地問。

“任總你總這樣可就沒意思了!”記者說。

“你不說明白我真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任炎耐心十足地推太極雲手。

“得!那我說明白點。”記者好像失去了一些耐心,“任總,前麵董事的事兒,就是個開胃菜,後麵有更豐盛的大餐,這大餐要是端上桌,瀚海家紡短期內就彆想上市這事兒了。”記者說。

“我們如果不想和你談呢?”任炎的耐心依然百分百。

“我剛才說了啊,那你們上市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記者的耐心又給任炎磨沒了一些。

“這是威脅?”任炎問。

“話這麼說可不好聽。”記者說。

“你的訴求?”任炎再問。

“你懂的!”記者老一套。

“你想要錢?對你想要錢!我怎麼剛想明白,”任炎絲毫不給記者插話的機會繼續一口氣地問下去,“那你想要多少?”

記者似乎沒剩下多少耐心掰扯,於是他順著問話答了句:“多少的話,等我們見麵聊。”

任炎引著他,終於聽到這句他想聽的話了。他像上次那樣直接掛斷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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